“還不快把面紗給我摘下來,看著膈應人。”
見旁的女眷們掩嘴竊竊私語,似有笑話,又見箏箏好似沒懂自己的意思,站在那兒沒有絲毫動作,老太太便又杵了杵手中的龍頭柺杖,沉聲呵斥了一句。
這新婦怎麼這麼不懂察言觀色?
箏箏摸著自己臉上的面紗,猶豫著要不要摘下來。
她自己用藥弄出來的胎記她自己知道是個什麼嚇人模樣,這會兒讓她當這麼這麼多人的面摘下面紗,她倒是無所謂,只是她這新婚第二天,一下子嚇到這麼多人,她自問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兒不好的樣子。
不過,既然老太太都發話了,她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箏箏一臉無所謂,抬手就去解了臉上的面紗,那速度之快,就連站在她身邊的沈一笠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嘶……”
面紗落下,只聽在場眾人齊齊一陣抽氣聲,原本還竊竊私語笑得意味深長的眾女眷們,瞬間表情僵硬在臉上,就連動作都停了下來。
箏箏目光掃了一圈在場眾人臉上的精彩表現,當下十分滿意。
果然不愧是我幸苦研製出來的易容藥物,效果簡直毋庸置疑啊。
沈一笠側頭看著箏箏臉上的表情,原本以為會看到她因為自己的臉而自卑難過的樣子,然而卻沒有想竟是看到一個微微昂著下巴,臉上甚至還帶著些許小得意的驕傲模樣,頓時一臉無語。
這女人果然是和別人想的不一樣,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得意的?
來不及多想,剛才被箏箏摘下面紗露出的面容嚇到的眾人就已經回過神來了。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被箏箏露出的面容嚇得不輕,臉色難看,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箏箏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
沈一笠連忙奪過箏箏手裡的面紗,親手替她重新快速的將面紗戴上,遮住了臉上那一塊駭人的斑賴。
帶面紗的空檔,沈一笠擰著眉瞪了箏箏一眼,那眼神似在警告箏箏,讓她別再亂來了。
剛才那麼一下,沈一笠幾乎都能想象得到,接下來那些人回是個什麼想法了。
戴好面紗,沈一笠回身朝首位老太太拜了拜,道:“讓祖母受驚了。”
沈一笠聲音淡淡透著濃濃的病氣,說話間還輕輕咳嗽了兩聲,明明是一副病弱的模樣,卻還一直恪守著規矩,身形筆直的站立在堂中,牽著箏箏的手,準備完成新婦進門第二日的流程。
老太太忙叫沈一笠到一旁坐下,然而沈一笠都還沒動,箏箏就已經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沈一笠垂眸看向箏箏,便瞧見她正蹙著眉頭望著自己,因為帶著面紗所以只露出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此刻那雙眼睛裡滿是挽留,明確的表達出了箏箏不想自己留在原地迎接別人的審視。
沈一笠看著她那可憐巴巴像只即將被拋棄的小貓兒一般的眼神,腳步頓了頓,鬼使神差的沒有離開。
箏箏見狀,笑得十分燦爛,只是臉上覆著面紗,便只留能看見那一雙笑得彎彎的眉眼。
沈一笠默默看著她,心裡不禁腹誹:她這不露下半張臉,也還是可以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