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箏箏看來,這不過是苗疆女子之間再尋常不過的對話。在場的丫鬟婆子卻瞬間面紅耳赤,皆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直接。
畢竟,新婚次日遭別人這樣質問,放在大潁的任何一個女子身上,恐怕早就羞憤得投河去了。
新夫人可真剽悍,竟反說成是她們不知羞恥,非要打聽別人夫妻私事似的!
“這,這……”嬤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難堪至極。
“還有什麼問題?”箏箏也不高興了。
大穎的風土人情可太讓人壓抑了,好不容易說句騷話,卻連個捧哏兒的都沒有。
語氣也冷硬了起來,“難不成真要我詳細說明?那嬤嬤可為難我了——要不,你去問世子?”
一把年紀了,還要讓她這樣開涮,嬤嬤羞憤難當,只得認命,端著托盤離開了。
她一走,餘下的小丫鬟更不是箏箏的對手,一個個俯首帖耳地服侍她更衣洗漱。
漸漸的,箏箏又覺出大穎的有趣之處來了。
——苗疆女子都大大咧咧的,箏箏很少見到如這些小丫鬟這般乖巧細心的女孩子,連帶著說話語調都變輕了,生怕把她們嚇著。
世子進門的時候,就瞧見箏箏坐在那兒讓一個小姑娘給她擦手,眉開眼笑,一臉歡喜。
輕咳一聲,冷著張臉進門。
這位也是個難招惹的。
和直來直去的新夫人相比,丫鬟們顯然更害怕他,當即跪下了一排,低著頭瑟瑟發抖。
“出去。”世子冷冷道。
眾人離開,箏箏只得自己動手淨手更衣,無趣的感覺又緩緩襲上心頭——還是剛才好,一屋子漂亮小姑娘,比這個行走的大冰塊強多了。
“江燼月,你乾的好事!”世子橫她一眼。
江燼月是姐姐的名字,箏箏的大名是江雲箏,但這在大潁無人知曉。
既然是替嫁,就要頂著姐姐的名字在王府裡生存,也是沒辦法的事。
忍著不舒服的感覺,箏箏接話:“我又怎麼了?”
原來,沈一笠剛剛去找熟悉的大夫把脈,想看看奇症是不是真的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