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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慾無休,盈餘還候,皆言人性不該。
嘆昔年志大,而今空傷懷。
自無奈、唯有狠辣,解己厄難,心與他猜。
敗亡兮,花謝花開,落紅還來。
臥龍智慧,算其在,徒自空拆。
不似帝王相,榫卯一絕,怎堪帝才?
六載底深誰知?手推刨、離矢早待。
縱親父尚在,九五唯他可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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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六年有個閏六月,閏六月的六月二十,夜。魏府很是熱鬧。
魏忠賢在練天罡地煞輪迴功這事,閹黨的高層都是知道的。這次魏忠賢回來之後的變化更是明眼可見。對於魏忠賢成功了,練武的自是不用多說。畢竟他們是魏忠賢說什麼就是什麼。
至於文官可就不一樣。他們的心裡就想的多了去了。在這種時候,比之練武之人,他們的優勢可就徹底顯露了出來。
閹黨文官現在私下裡大致分為兩頭。一頭是徹底擁護魏忠賢,想將自己的權和利擴到最大。為了達到這目的,他們可是完全不在乎用什麼手段。因為自他們知道魏忠賢恢復了完全之身後,他臉上的欣喜可謂是徹底掛在了臉上。
而這一批閹黨文官的領頭人就是顧秉謙和崔呈秀。
如果說魏忠賢要造反當皇帝,顧秉謙肯定就立馬點頭哈腰的贊同。如果說魏忠賢有點造反的意思,但是還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造反。那崔呈秀一定會立馬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怎麼也得給魏忠賢說動。
而這也是兩人的不同。一個是影從,一個是共犯。一個堅定不移的堅持不冒頭,一個吼著富貴險中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在他們這一批的閹黨文官中,各自分開傾向於兩頭的人也不在少數。雖然有些輕微的不對口,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意見一致對外的對付另一派閹黨文臣。
另一派閹黨文臣大多是浙楚齊三黨的殘留和新晉朝堂大臣。如果魏廣微還在朝堂,那領頭的一定是他。不過魏廣微已經被魏忠賢給罷了,所以這領頭的自然不是他。而這派的領頭人是誰呢?不是他人,正是當年叱吒風雲、跟東林爭權、被趙南星稱為四凶之首的亓詩教。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後期浙楚齊三黨的領頭羊。一個十足的朝堂老江湖。
這一派文人當然也擁護魏忠賢。畢竟魏忠賢可是他們的大樹。沒了魏忠賢,自然也不可能有如今重權在握的他們。不過與顧秉謙他們不同,他們是絕對不贊成為了得到更多的權和利而不擇手段的。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沒了什麼底線,可是他們心中還是有著那一道屬於真正文人的堅持。
魏忠賢從風雲山回來之後,京城和朝堂皆傳出了魏忠賢有登基為帝的打算。再加上上次那漢白玉上的八個字被有心人傳了出去,關於魏忠賢當皇帝的謠言可就更多了。如果不是魏忠賢打壓了一番,現在恐怕早就是那風雨滿長安般的景象了。
對於魏忠賢變成完全之身甚至有無改朝換代打算這事,亓詩教和他身後這批閹黨官員可是有著自己的看法。
他們雖然是因為魏忠賢才有的今天,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支援魏忠賢改朝換代。甚至說其他造反的舉動。他們可以被人說自己是奸臣。但是他們絕對不允許自己背上不忠之臣之名。這是他們真正的底線。
所以,現在兩派的關係倒是有了些許不和諧。顧秉謙已經不止一次找過亓詩教了,讓他不要多管閒事,順勢而為就行了。但是亓詩教卻是咬地死死的,說只要魏忠賢要改朝換代,那他就撞死在魏府門口。
對於此,顧秉謙除了說他一句不開竅之外也實在是不能再說他什麼了。至於崔呈秀,亓詩教都不讓崔呈秀進自己的府門。至於原因,一是看不上這個朝堂後進但是比顧秉謙還沒有骨頭的小輩。二就是他實在是不想聽崔呈秀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廢話。
而魏忠賢自然是知道現在閹黨文臣中的兩派人的反應。對於此,魏忠賢也不多說什麼。就像是他在保持中立態度一般。
魏忠賢自然不想當那皇帝。他從揮刀自宮之後就立志要做一個名垂青史的人物。再加上朱由校乃是他親自照料大的緣故,他怎麼會去奪朱由校的皇位?
但是自他回京之後他的不發聲實在是讓閹黨眾大臣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更是控制不住京城百姓的嘴。而這,還是魏忠賢什麼動作都沒有。倘若魏忠賢透露了哪怕一點意思,恐怕這北京城的風聲就又得變了。
而今夜,魏忠賢突然在魏府設宴就更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因為之前魏忠賢雖然也常設宴,但是在宴請手下高手的時候很少叫閹黨文臣來。可是今夜,他不僅叫來了顧秉謙與崔呈秀,更是叫來了亓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