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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還未徹底落入西山之前,陳隱駕著馬車帶著憐兒母子繼續向北出發。
劉延並沒有如宋黔想的那般對陳隱出手。相反,他完全就沒有出手的打算。
不是說劉延不懂得將憐兒帶回去於武林的重要性。更不是說他將朱姝的吩咐置之不理。只是說劉延心中並不是那種知恩不報之人。
他有絕對的把握拿下陳隱。長兵器的和以盈戰疲讓他有著足夠的自信。可是即使如此,他卻不能出手。
劉延猶記得當初在北荒原的時候,他曾對天發誓要殺了別東陽給唐蘭報仇。但是他卻一直沒有那個機會。即使是在西安府時他暗中跟著武林發現了別東陽,可由於朱姝的吩咐他卻不能為了給唐蘭報仇而暴露蹤跡。
而在他知道唐蘭還活著之前,別東陽卻是已經被陳隱給殺了。換句話說,陳隱是間接的替他為唐蘭報了仇。
雖然唐蘭活著他是萬分的高興,但是這卻並不意味著他當日發下的誓願作廢。相反,即使是知道唐蘭活著的劉延在心中依舊是相當感謝陳隱當日殺了別東陽。
劉延是行伍出身,重情重義更重恩。而且不說憐兒的奸細的身份,就談她是陳隱的妻子。於陳隱這麼做是為了救自己妻子,劉延更是不能出手了。
一恩抵一恩,一報還一報。劉延搖了搖頭直接就讓人陳隱帶著憐兒母子走了。宋黔知道劉延的性子,知道劉延這麼做是事出有因。所以,他也不怪劉延。
不過為了防止武林人心不穩,他希望陳隱一路返回天山時不要被武林人給發現了行蹤。因為在他們回去之後,他們會給朱姝以及眾人說憐兒已經被他們殺了。
對於此,陳隱自是感激不盡。但是不善言辭的他只點了點頭,兄弟情義全在兩眼之間。
……
話說開封離天山絕對是有著足夠的距離。本是八月中下出的發,到了天山腳下就已經是九月底快十月的日子了。
在山腳下看著眼前的天山,一眼就能看見那戴在山頂上的雪白帽子。在有些溼冷的天空下,天山四周帶著一絲絲的霧氣。本不該意外,但是如果知道此時已經快申時末了的話,眼中難免會震驚。
天山是足夠美且壯觀的,只在山腳下抬頭看著天山,就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且除此之外,他更如陳隱這種自小生長於此的人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還沒徹底走進天山,本是冷性情的陳隱全然掩飾不住返回故里的喜悅。
這是他自小長大的地方,這裡有他熟悉的每一個人,有他熟悉的每一處花草樹木。更重要的是,以後他們一家三口都會生活在這裡。他所熟悉的一切將會變成他們一家三口所熟悉的一切。
憐兒抱著錫兒下了馬車。她是第一次來天山,第一次站在天山腳下。對於這個早就聽說過的地方,只這第一眼,天山那神秘的面紗就被她的眼睛給揭開了。
與陳隱不同,她暫時感受不到天山的熟悉,更別說什麼壯觀了。在她看來,眼前的這本神秘的天山就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美!
一想著自己以後也要生活在這裡。憐兒不由開心的看著陳隱,且更是溫柔幸福的看著懷裡的錫兒。
馬車不能上天山,只能透過步行。陳隱將馬車解開,將行李放在馬背上,然後在前面牽著馬的韁繩,就準備沿著熟悉的青石階上天山。可是誰知道就在這時,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
“呵呵,憐兒你怎麼不告訴為師一聲就跟著這小子上天山來了?”
只見這聲音才一落,一道人影直接從天邊掠來。腳尖輕點樹巔之間,眨眼便出現在了陳隱二人身前不過三五丈的地方。而這人不是客印月又是何人!
客印月才一出現,看著陳隱二人的同時不由注意著天山之巔。雖然上次派人上天山之後沒有發現憐兒訊息中的天山老祖,但是這並不代表客印月完全不會防備。小心謹慎可不只是給別人說的關懷,更是自己能活多久、走多高的根本。
而見著客印月出現,已然恢復內力的憐兒直接將錫兒抱著的同時,陳隱就直接擋住了她半步。陳隱自然知道自己不是這客印月的對手。但是帶著憐兒一路走來,他怎麼也不會讓客印月毀了自己的所有努力。更何況,他現在是憐兒的丈夫,是錫兒的父親。
“呵呵,你這小子倒是不錯。竟然還有勇氣站出來保護憐兒母子。”客印月看著陳隱的樣子,讚歎之後不由諷刺道:
“不過你的實力是在不是本夫人一手之敵。所以,看在憐兒的份上。自己滾吧,本夫人饒你不死。”
“滾?”陳隱一點也不生氣,只是盯著客印月,道:“這裡是天山,到底是誰該滾?”
客印月聽著,不答反而是直接問到憐兒。:
“憐兒,你不會真的打算讓這小子來攔住為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