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指揮使,帶本官去看看魏大中和左光斗五人吧。”魏廣微不理會許顯純,只暗暗握了握拳。
“好,魏大人這邊請。魏大中五人可比楊漣受的刑輕鬆多了。不過比之楊漣的嘴,同樣是硬的很。本使正想著這兩天把他們落下楊漣的刑都給補上呢。”
聽著許顯純說的,魏廣微心中不由寬慰了一點。但是當他橫著許顯純見著魏大中五人時,一股極其難受且憤慨的情緒直接湧上了魏廣微的心頭。
魏大中五人哪是去許顯純說的那般。比起楊漣,他們完全是好不到那去。楊漣可能是十根手指頭都被許顯純給敲碎了,身子也被釘了五六枚大鐵釘進去。但是魏大中五人了?可能還有一根手指能動,鐵釘也就少了一兩根,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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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與楊漣一樣的就是他們眼中的那種堅毅,那是一股魏廣微全然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神色。只是一看著,魏廣微的心就像是被利刃給狠狠戳了一下一般。
魏廣微想質問許顯純為何對他們六人用此般大刑。這般之後即使招供與不招供還有什麼區別?比誰死時的模樣更難看嗎?但是話到嘴邊,魏廣微卻是硬生生的止住了。因為這事他本來就是直接參與者,現在在許顯純面前說什麼都顯得做作。再者說了,這事跟許顯純說了也沒用。
魏忠賢想要從楊漣六人的口中得到一份不讓朱由校多問一句的供詞。最重要的是,楊漣他們必須死。
魏廣微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詔獄大門的。但是自他見著楊漣的模樣時他就放下了一直捂著鼻子的手。他腦海中浮現出了他父親魏允貞當年在他初入官場時給他說的話。他開始咬牙切齒的恨上了這個沒有骨氣、沒有文人氣節的自己。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魏廣微太瞭解魏忠賢了,他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放過楊漣等人。
但是想著楊漣等人在獄中的模樣,想著他們曾經在朝堂為國為民的樣子,更想著即使是這樣他們都不屈服時的場景。魏廣微本是徹底失了主見的心再次隨著自己的根跳動了起來。他握著拳,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為楊漣他們做一些事。至少,給他們一個痛快也好。
魏廣微不求什麼好名聲,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擁有好名聲的權力。所以,他只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說明他自己也有氣節。雖然比不過楊漣等人,但是終究沒有完全沒金銀美色給侵蝕。
他不會去找魏忠賢,因為他知道魏忠賢不會聽他的。在詔獄外站了一會兒之後,魏廣微看了看正升得好的太陽。微微用手一遮刺眼的陽光,上了轎子。
……
七月二十,魏廣微以大學士身份上摺子給朱由校。因為是閹黨數一數二的大臣,這摺子都沒有過多停留,當日就進了司禮監。
按著道理,這摺子怎麼也應該被朱由校看著才對。但是自從魏忠賢讓崔呈秀上摺奏以朝廷之力打壓武林以保社稷安危的摺子被朱由校看了並杖責崔呈秀了一番之後,魏忠賢就長了記性。現在什麼摺子可以拿給朱由校看必須經過魏忠賢手下的親信小太監把關。
不過說來更加意外的事,以往魏廣微的摺子都是說什麼國泰民安、遼東穩定之類的,向來是被小太監首先送給朱由校開心的。而今日,本也應該也是如此。小太監看著是魏廣微的摺子看都沒打算看就準備將魏廣微的摺子送給朱由校。
但是正應了無巧不成書那句話。本在收拾摺子的小太監一個不小心將魏廣微的摺子給碰掉在了地上,摺子的內容自是一眼就被小太監給看見了。當他看著摺子的內容之後,不由心中大驚。想著魏忠賢給他們的吩咐,他立馬就拿著魏廣微的摺子去了魏府。
……
當日夜,魏府後堂
魏忠賢坐在一張圓桌旁,客印月坐在另一邊。顧秉謙與崔呈秀以及許顯純等盡皆站著。
而魏廣微呢?則是跪在地上。
不過此時的魏廣微並沒有什麼顫顫巍巍的樣子,臉上更有一種坦然。雖然這事沒有成功,但是他做了,他就問心無愧。
見著魏廣微這樣子,一直了解他的顧秉謙倒是不由很是好奇的看著他。但是好奇的最深處還是鄙夷。為何鄙夷?連做奸臣的堅持都沒有,能不鄙夷嗎?而一旁的崔呈秀呢?眼中彷彿是已經見著他接替魏廣微位置時的場景了。
就在後堂眾人各有所思的時候,魏忠賢開口了。
“廣微啊,咱家待你不薄吧?”
“督公對我恩重如山。我能有今日的一切,全都是仰仗督公。”魏廣微不卑不亢的說著,眼中更是坦然自若。
“呵呵,那咱家倒是不明白了。”魏忠賢拿起魏廣微上的摺子,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