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坐了半個時辰之後,宋黔抱拳開口道
“晚輩拜見天元子前輩。”
宋天元,號天元子。天山派第九代掌門,武林真正的老古董。八十多年前就揚名武林,殺遍武林無敵手。且為證自己武功絕頂,於嘉靖年間潛入皇宮,取玉璽一觀,如入無人之境。
五十多年之前,據說其練功走火入魔,自縊於天山。那時朝廷大喜,也正是其死了。清除武林崩糜之事才被提上了日程。
“竟然還有人知道老夫的號,老夫我還以為被遺忘了。”天元子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宋黔,問道“不知你今日來天山何為?”
“晚輩,晚輩…”被天元子一眼盯得突然有些緊張,宋黔頓了頓,道“晚輩來請武林號集令,重振武林!”
“哦?重振武林?”
“是!望前輩成全。”
“武林何以振?”天元子反問。
“以俠、以義、以理!”
“俠義理?”天元子搖了搖頭“錯!”
“嗯?前輩為何說錯?武林不是俠義、正理嗎?”
“武林俠義理沒錯。只是你這時間選擇以此重振,錯了。”天元子倒了一杯清茶,茗了一口,道
“武林如朝堂,有骯髒、腌臢、勾心鬥角。再加上四十年前朝廷對武林的壓制,現在的武林人,已經沒了膽氣,更何談俠義理?難不成你想憑藉你一張嘴讓那些千年門派將自己敝掃自珍的內功心法交給其他人?還是說你想憑藉一個俠義理在這世道立足?俠義理,空號子耳。”
宋黔遠遠沒想到天元子竟然將武林看的如此透徹。即使是站在一旁的那男子也沒想到自己師父幾十年沒下天山竟然還能有如此之深的見解。但是真要放棄嗎?宋黔可不想。
兩年行伍,朝廷積病太深,百姓更是流離失所。宋黔已經對朝廷失望了,尤其是那些腐朽的條條框框,宋黔情願一刀給斬了。
宋黔站起身子,恭敬的對天元子行了一禮,道“還請前輩指點。”
“以武振之!”
“武?”
“對。就是武!”天元子看著宋黔,一口將茶水飲盡,道“武林被壓制了四十多年,不僅是百姓忘了什麼是武林,即使是我們自己,也快忘了。被壓制久了,失了膽氣。如果沒有強硬的領頭人,誰會服從。而且世道將亂,唯有自身夠強,才有立足之地、振興武林之機會!”
“明白了,晚輩通曉。現在的武林需要一個標杆。”宋黔瞬間開悟。
“還不算笨。既然你理解,那老夫我自是能將這召集令給你了。本來老夫準備重振武林,但是可惜,老夫已經老了。下天山估計在也就回不來了。”天元子無奈說著,將一個小盒子擋在了茶盤旁邊。
“師父,這恐怕有不妥吧?”見著天元子拿出了這小盒子,那男子不由有些著急。
天元子擺了擺手,道“放心,能施展出易筋經內力的,估計就是老夫閉關時名傳江湖的鏽劍朱曉凡的後人。即使不是,多多少少也有些關係。”
“晚輩易筋經內力正是朱叔叔教的,不知前輩怎麼看出來的?”宋黔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那滄浪刀就是他以易筋經內力催動的。以此勝了那男子,說出來其實有些勝之不武。
“玉明平山之戰前給老夫留了了一封信。說明了武林這些年發生的事,希望老夫如果能僥倖戰勝心魔,定要收集武林殘餘傳承資訊。”
“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別說宋黔,就是那男子也不解。
“呵呵,當時信中提到了少林方丈的話,其言大軍壓境,僧不惜死,但佛何過?”天元子笑的很無奈“你說,他們能教你易筋經嗎?守山門罷了!”
“晚輩明白了!”
宋黔再行一禮,他突然明白了這為百歲老人的悲哀。
好不容易走出走火入魔,但是誰知道出關後一切都沒了。本想重振武林,但是卻是風燭殘年。而今看著宋黔來求召集令,不得不將所有機會都壓在宋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