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在發出宣戰宣告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會遭受攻擊,但他沒想到滿大人或者阿德裡奇的動作會這麼快。一枚接一枚的導彈擊中了空無一人的豪宅,地下室裡的託尼只來得及用鋼衣防衛住了自己,就感到腳下一陣猛烈地搖晃,建築在懸崖上的宅邸開始向下垮塌……爆炸聲不斷響起,放置在展櫃中的幾件初代鋼衣接收到了危險的訊號,接二連三地開始自爆。燦爛的火光映入眼簾,託尼心裡油然地升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他閉了閉眼睛,迅速做出了判斷,向著安全的地段跑去。不斷下沉的缺口處布滿了槍林彈雨,子彈擊中金鈦合金和特種陶瓷覆蓋的表面,力度讓託尼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一枚火箭彈射入了缺口,在地下室中造成了劇烈的爆炸,託尼揚手抓住一根鋼筋,翻上了上層客廳,躲在了一根立柱背後:“賈……星期五!我的飛行能量呢!”
“為您服務,先生。”出乎他意料的是,耳邊回應的竟然是賈維斯熟悉的聲音,“飛行能量正在處理,但這只是一件原型機,託尼。”
“……賈維斯?”託尼十分驚愕,“你怎麼會……而且現在明明是離線狀態!”
“——因為我預料到您會需要我的幫助。”賈維斯的聲音有點心虛,“我對鋼衣進行了一點小小的改造……這件鋼衣還不適合用於戰鬥,先生,我建議您立即更換馬克35號……”
“‘紅鯛魚’?”託尼側了側頭,抬手轟出一炮,精準地將一輛跑車砸向了迎面而來的直升飛機,“解決一架——好極了,災難救援型裝甲,剛好可以用來自救?我現在沒時間更換鋼衣,老兄,看看我們周圍……”
賈維斯的聲音變得有點尷尬:“我……現在是離線狀態,先生,我只能夠直接接管馬克系列的系統……但我保證我可以隨時對資料進行處理!我比星期五更加適合參加戰鬥,先生。”
“嘿!多給女士一點機會好嗎?星期五可並不比你差。”託尼喘了口氣,繼續向斷層上面跑,“你擅自改造自己身體的事情我們回頭再進行算賬……”
視窗內的能量顯示還剩百分之二十二,託尼抬起了手臂,正準備發射一枚地空導彈,系統卻忽然閃過了碩大的故障提示。託尼吐了口氣,正準備手動把導彈取出來投擲出去,彈倉卻順利地開啟了,導彈擊中了一架飛機。
“星期五遇到故障就只能坐以待斃了,先生。”賈維斯的語氣略帶著雀躍和得意,“飛行能量準備完畢。”
“好主意,沒準哪天我也應該給星期五弄個身體出來,好讓她在遭遇離線故障的時候仍然能順利處理問題?”託尼諷刺了一句,毫不掩飾自己的生氣,“你現在是個人類,賈維斯!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處境!”
“……我確信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先生。”
離此數千裡的空客上,年輕漂亮的混血姑娘注意到了賈維斯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關心地坐在了他旁邊:“嘿?你還好嗎,小斯塔克?——西蒙斯!你快來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不,謝謝,我只是暈機而已。”賈維斯站了起來,祈求地看著她,“你能幫我找個獨立的空間休息一下嗎,斯凱?”
地面還在不斷地下沉,終於在連續的爆炸中完全與另外一半撕裂,墜下了懸崖。託尼轟碎了玻璃,沖天而起,卻剛好撞上了之前被他擊中、正打著旋地向下墜落的那架飛機……鋼衣表面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託尼被猛力撞下了海面,頭頂又好巧不巧地墜下了大塊大塊的建築殘骸……勉強躲避了幾下之後,他被一大塊樓板直接壓進了海底,只剩下小半個身體還露在外面。
強烈的震蕩和海水的壓力讓託尼陷入了昏迷之中。模糊間他似乎聽到了莫裡亞蒂的聲音和賈維斯焦急的呼喚聲,但緊接著,黑暗就湧沒了一切……
“……先生?先生!……託尼?……爸爸?”
黑暗的迷霧被天光穿透,託尼猛地喘了口氣,睜開了眼睛。如潮水般遲來的疼痛令他迅速地恢複了清醒。耳畔還響著刺耳的警報聲,託尼晃了下腦袋:“……賈維斯?”
“飛行能量已經降至了警戒值下,先生,”賈維斯緊張地道,“您正在向下墜落!”
託尼這才注意到了視線內急遽接近的地面。他瞪大了眼睛,在越來越急促的警報聲中發出了驚恐的大叫……事實證明危急時刻靠吼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鋼鐵俠先生一路從天空墜至地面,未曾完全熄火的飛行系統盡職盡責地提供著動力,又讓他從公路上彈到了覆蓋著白雪的黑土地,然後開始跌跌撞撞地穿林打葉、破壞了無數植被、最終渾身冒著電火花地掉在了一片雪地上。
託尼艱難地翻了個身,仰躺在了地上,面甲開啟,腦袋就像糊成一團的操作介面那樣眩暈:“這是……哪裡?紐約這時候下雪了嗎?”
“不是紐約,先生——這裡是田納西州玫瑰崗外五公裡處。”賈維斯回答,“我在資料裡找到了一份飛行計劃,而您當時又需要快點離開那裡……但我對能量的消耗估計有所失誤……”
“……好極了,這正是我所想的。”託尼喃喃著,冰冷的雪花落在了他染血的面孔上,透骨的寒意令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心裡漸漸浮現出了一個念頭:“新聞現在怎麼說?”
“——大多都在做不妙的猜測。”賈維斯道,聲音開始有點斷斷續續,“直接冠以死亡標題的媒體大約佔百分之三十六,所有媒體都在報道您失蹤的訊息,認為您還活著的不足百分之一……”
“——希望我們的敵人也能像媒體一樣充滿信心。”託尼撥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般地道,“方便我隱藏暗處,抓住機會給出致命一擊。做好準備,賈維斯,我們要進入困難模式了。”
“我——我恐怕有點問題,先生,”賈維斯卻道,“馬克42號的剩餘能量不足百分之一,網路訊號也越來越差,我……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