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開始所有人都以為“夏洛克”一定是忘了臺詞或者在胡說八道,但“拉蒂默”隨之而來的反應很快就讓他們意識到了這當中的玄機。“夏洛克”一邊承受著攻擊,一邊大聲地揭露了肯普和出版商背後的陰謀,而克裡斯恰到好處地配合他說出了自己的遭遇……在克裡斯的同伴押著肯普出現之後,現場幾乎是群情激憤,正如夏洛克預料的那樣,人們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騙,紛紛開始展開了討伐。趁著他們鬧得熱鬧,華生和“夏洛克”悄悄離開了現場,躲在了旁邊的一條小巷子中。華生靠在牆上,大大地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我還以為會搞砸呢——還不賴嘛,夏洛克。”
“很高興你覺得我演得還不錯,不過……嗯……我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夏洛克”長出了一口氣,取下了自己的頭套。一張年輕俊美的面孔露了出來:“託尼·斯塔克……我們之前見過,嗯哼。合作愉快。”
“……!!?”
華生驚悚地瞪大了眼睛,後退一步:“為什麼……夏洛克去哪兒了!?我們明明一直形影不離……等等,我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你就是那個偷衣服的賊!”
“我很抱歉,”託尼顯然心情不太好,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如果你現在回去的話,也許還能找到那些衣服……我就放在隔壁巷子裡了。”
“夏洛克在哪裡?”華生充滿警惕地看著他,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我總算明白你的身材為什麼會看起來那麼古怪了……但你是怎麼做到變出一張和夏洛克毫無差別的臉的?”
“這就不能告訴你了。”託尼又戴上了頭罩,“他還在那條巷子裡……另外給你一個忠告,帶上手機,你會需要它的。”
他很快消失在了巷子裡。華生煩躁地走了兩步,回想了一下來時的方向,最終還是找了回去。
——
“喔……你的小情人很聰明。你身上一定不止帶了手機這一種通訊工具,但他一定很瞭解你的聯絡手段,所以這些東西就和你的上衣一樣,全都消失了。”夏洛克強撐過眩暈,帶著飄忽的笑容道,“不過沒關系,這是個繁華的街道,總有人會路過這些小巷的……”
“——然後他們一看到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裸體,就都會很自覺地遠遠避開了。”莫裡亞蒂譏諷道。
“我還穿著內褲呢,感謝手下留情。”夏洛克同樣用譏諷的口氣道,“況且這也可以解釋成行為藝術……”
莫裡亞蒂抖著肩膀大笑起來,看向夏洛克的目光中充滿憐憫:“得了吧,夏洛克……在漆黑的小巷裡搞行為藝術的內褲男人和他半裸著上身的同伴?你不覺得他們有更大機率會認為我們打算在這裡來一炮嗎?”
夏洛克臉黑了:“……莫裡亞蒂!”
“別那麼大聲,噪音會加強耳鳴的。”莫裡亞蒂指了指耳朵,“坐下來,平靜一點……你還有六個小時呢。”
夏洛克盯著他,慢慢地盤腿坐了下來:“你好像已經恢複正常了。”
“我有我的獨門秘訣。”莫裡亞蒂半真半假地道,“如果你願意跪在我腳下,受我摩戒,也許我會考慮把這傳授給你呢。”
“我早就知道了你是個做夢的專家,但我沒想到你做白日夢居然也這麼厲害。”
“彼此彼此,我們剛好是兩個相反的極端——我喜歡毫無顧忌地展示自己的想法,而你總是把真正的想法埋在心裡。”莫裡亞蒂道,“不過不管你埋得多深,我都挖得出來……比方說,紅鬍子。”
夏洛克的神情有一瞬間變得非常可怕,但又迅速地消失了,快得像是莫裡亞蒂的幻覺:“……挺不錯的。但你也有自己埋得很深的東西……比方說,弗蘭克·莫裡亞蒂。”
“啊……那個懦夫。”莫裡亞蒂眯起了眼睛,“他在美國過得好嗎?後來我都沒關注過了,他實在就像一條蛆蟲一樣,不值一提。”
“是啊,當弗蘭克以為自己逃脫了惡魔的視線,可以奔向新生活的時候,等待他的就是精神病院長達二十多年的監禁。”夏洛克冷冷地道,“幸好他們給他做了額葉切除手術,讓他不必體會自己到底有多痛苦。你還真是夠心慈手軟的,諮詢罪犯先生。”
“我一向覺得自己很有做慈善家的天賦。”莫裡亞蒂聳了聳肩,“我不是曾經放掉過你和約翰嗎?”
“喔……相當寬容。”夏洛克說道,“就像你對安妮·哈爾那樣……你讓這個扮演你母親的女人以為自己能夠有幸福生活的機會,最後卻重複了你對自己親生母親做過的事情,用一把沾染了肉毒桿菌的小刀殺死了她。我從麥克羅夫特那裡聽說的,這故事不會有錯吧?”
“謝謝你幫我回憶悲慘的童年,福爾摩斯先生。”莫裡亞蒂站了起來,“不過,我覺得就這樣走出去也不會有人覺得我太過另類的……太好了!口袋裡還有枚硬幣!我可以找個街頭電話亭來讓我的手下們接我回家了——”
夏洛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來,揮動了拳頭。然而莫裡亞蒂這段時間的辛苦不是白費的,他敏捷地避開了夏洛克的攻擊,反送上了一個勾拳。在藥效的作用下,他和夏洛克的拳頭都顯得軟綿綿的,兩人的戰鬥力被拉到了差不多的水準,又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誰也不肯讓誰,很快就扭打了起來。
憑著高大的個頭,夏洛克最後還是佔了上風。他騎在了莫裡亞蒂身上,一隻手掐著脖子,另一隻手開始扒莫裡亞蒂的褲子:“——謝謝提醒,我覺得如果我穿上了這條褲子也能……”
“……夏洛克?”
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夏洛克下意識地回頭,看到華生正一臉見鬼似的神情站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