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劉曜正批著奏摺, 李德正走進來福了福身子,“皇上,皇後娘娘醒了。”
劉曜提筆的手頓了頓, 抬起頭將筆緩緩擱下, “你同朕去看看。”
“是。”
劉曜來到朝陽殿的時候,蔡姑正喂著皇後喝藥, 見他來了,來不及將藥擱下便端著藥同劉曜行了禮, 皇後扶住床沿似要起來行禮, 劉曜立馬制止住她, “皇後有恙在身便不必行禮了。”
皇後垂了垂眸,“臣妾謝陛下體諒。”
劉曜沖她淡淡笑了笑,轉過頭去對還端著藥的蔡姑說, “還是朕來吧。”
說完便從她手裡接過了藥碗坐到床邊一勺一勺的溫柔給她喂藥,那藥應是甚苦,劉曜見她都已皺了眉,便吩咐一旁的蔡姑, “去拿些糕點來給皇後乏乏苦。”
“皇上……”皇後柔聲喚他,眼底不覺噙了淚光。
“朕在,”他將藥碗擱下去牽住她的手, “朕知道皇後受委屈了,告訴朕是誰將朕的皇後害成這副模樣,朕定不饒他!”
“可……”皇後說著說著掉下淚來,“臣妾什麼都不知道了, 臣妾也是醒來才知竟不知為何去鬼門關走了一遭,若是臣妾真的就這麼一睡不醒了……”說到這兒她已是哭出了聲,憔悴的模樣甚惹人憐。
劉曜趕緊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朕不還在這裡嗎?”
“皇上……”她在他懷裡抽泣著,似是真的被嚇著了,他自登基,她便是他的皇後,這麼多年還從未見她掉過眼淚。
因為她昏迷了多日,這才剛醒身子還很虛,不宜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劉曜又安慰了會兒她便讓人先休息,他晚上再過來陪她。
回了禦書房,劉曜問李德正,“她宮裡的婢女怎麼說?”
“回皇上,她們說皇後三日前的晚上突然驚醒,然後便大喊著要找七皇子,宮女們將皇子抱給皇後看,皇後竟似中了魔怔一般喊著那不是她的孩子,還抬手便將七皇子摔了下去,幸虧那些個宮女給接住了,不然現在七皇子說不定就……”李德全說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抬起頭來看了劉曜一眼,弱弱問了句,“皇上依您看?”
劉曜偏頭擺弄著手指上的翡翠扳指,似是漫不經心,眸色卻甚是深晦,“三日前,她毒了朕一池的錦鯉,又搬出個國師說朕宮中藏了妖孽,朕想著她一步應是要合著他孃家人煽動朝臣逼朕殺了無心,但她卻在這麼個當口發了瘋”他忽的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向李德正,“你說,是朕宮裡真有妖孽,還是皇後以退為進給朕演了出以假亂真的好戲?”
他說著不等李德全回答又顧自笑了一聲,將單薄唇角揚起,“還當真有趣。”
他仍盯著指上的扳指,雖是笑著,那幽深的眼底卻彷彿藏了刀劍,令人不寒而慄,李德全深深垂頭不敢在此刻說上一個字。
大約過了半晌,頭頂上又傳來他冷冷的聲音,“你將這幅畫印百張,命人帶去江南,打聽打聽可有人見過這畫中之人。”
李德正這才抬起頭來,入目便是一張絕美的面容,他大驚,“這……這是無心娘娘!”
劉曜不悅的斜眼望了他一眼,李德正立馬垂了頭,“奴才這就去辦。”
說完便收了畫速速退出了禦書房。
他走後殿中只剩下劉曜一人,他就坐在那兒似看著前方,又似什麼也沒看,一雙眼深得可怕。
“來人!”
一名太監走進來,“皇上有何吩咐?”
“去把戶部侍郎伍政給朕召進宮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便有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進得殿來,“微臣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