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看到她的臉後眾人皆是一驚,陳良娣原本白皙如玉的臉上布滿了豆粒大小的紅疹子,模樣甚是可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這是得了什麼不幹淨的病呢。
見到眾人驚愕之後面露嫌棄的樣子,陳良娣又哭了起來,“皇後娘娘,妹妹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一早起來臉便成這樣了,太醫說我這是被人下了青花之毒!”她撲嗵一聲跪下,“皇後娘娘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皇後見她這樣也是可憐,便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妹妹起來說話,本宮定給你討回公道!”說著不忍地拂了拂她滿是紅疹的臉龐,“瞧這張漂亮的臉蛋兒都成什麼樣了。”
她皺著眉語重心長道,“給嬪妃下毒之罪可是不小,妹妹細細想想是否平日飲食出了什麼差錯?”
陳良娣這一聽哭得更厲害了,“妹妹確實是被人下了毒啊!妹妹三月前誤食紅花滑胎,這幾個月一直小心翼翼,入口的東西都萬分謹慎,怎會再出差錯?!”
一旁的周淑妃一副泫然欲泣的慈悲模樣,“說來陳良娣也是可憐之人,三月之前剛剛小産失了龍胎,現在又遭奸人陷害損了容顏,定是有人嫉妒妹妹的美貌。”
話是這麼說,但在場之人恐怕鬼才會信,若說貌美,這後宮之中哪個不是娉婷絕色,莫說是無心的傾城之貌,便是梁惠妃的莊妍華美也是世間難尋,再不濟還有嫵媚動人的周美人,風姿曼妙的蕭才人,怎麼也輪不到嫉妒她陳良娣的身上。她陳良娣也不過僅僅只侍奉了皇上幾晚,卻偏偏湊巧懷上的龍胎而已。
但因著她剛滑了胎,劉曜對她還有幾分憐惜,近幾個月還能時不時去看看她。
皇後不動聲色地白了一眼一旁裝模作樣的周淑妃,轉過頭來問陳良娣,“那妹妹回憶回憶,昨日可都吃了些什麼?”
陳良娣皺著眉頭,一雙唯一還可以看的眼睛卻哭得紅腫,“妹妹身體還未調養好,近日更是身體不適,這幾日吃的都是膳房送來的清粥,但每一碗妹妹都是親自驗了毒的,絕不會出什麼差錯!”
“那妹妹可在別的嬪妃處吃過什麼?聽說陳良娣與顧美人交情甚好,不會是在顧美人宮裡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一旁的周美人一雙鳳眼微挑瞅著對面的顧美人陰陽怪氣的道。
顧美人立馬便站了出來,“你胡說什麼?!昨日陳良娣根本沒來過我宮裡,我只是同她一起去婕妤那兒……”說到這兒,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便趕緊收回了話,退到身後低頭默默不再語。
“哦?”皇後挑了挑眉,朝無心所處的方向望去,冷冷問道,“陳良娣昨日是去了婕妤妹妹那兒嗎?”
無心走出來福了福身子,平靜答道,“陳良娣昨日確實來過。”
皇後站了起來,只是直視著無心,“陳良娣可在妹妹那兒吃了些什麼?”
無心淡淡道,“姐妹到訪,妹妹自然應以茶水相待,只是陳良娣是否喝了,無心就未可知了。”
皇後笑笑,那笑容裡卻似摻了幾分嘲弄,“妹妹的意思,你是與此事無關了。”
無心垂頭,“皇後明鑒,無心絕無害人之心!”
皇後抬起剛染了丹蔻的纖纖玉指,不經意的掩嘴輕蔑一笑,“妹妹連心都沒有,自然無害人之心。”
眾人都聽出皇後言語中的嘲諷之意,只覺房間裡溫度像是驟然將至冰點,讓人不禁膽寒。
無心垂眸微微皺了眉頭沉默不語,一時間大殿內便只剩下陳良娣低低地抽泣之聲,其他妃嬪皆是大氣都不敢出,唯恐這禍事一不留神便落到了自己身上。
皇後不再看無心,卻是走到顧美人面前,笑得雍容溫柔地道,“妹妹可記得陳良娣是否飲了婕妤的茶水?”
顧美人有些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遲疑地道,“妹妹記得陳良娣因好些日子只吃清粥,見婕妤處的點心甚是誘人,便沒忍住吃了一塊。”
她剛說完,皇後便猛地一拍桌案,轉過身來伸手怒指著無心,“無心你還有何話可說?!”
無心立馬跪下扣首,“陳良娣雖吃了我處的點心,可並不能證明陳良娣所中之毒便是無心所下,還望皇後娘娘明察!”
“你還想狡辯,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