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後院。
一身華貴宮裝的婦人將手中茶盞猛地往跪在她身前的女子砸去,“沒用的東西!”
那茶盞並未砸中那女子,卻是杯中的水灑出濺濕了她額前的劉海,看起來十分狼狽,她深深垂頭,“是卑職無用,請娘娘降罪!”
“降罪!降罪有用嗎?!本宮不是叫你們多帶些人確保萬無一失嗎?!你現在來告訴我派去的人都死完了!我養你們何用?!”
見她暴怒,那女子俯身重重磕了一個頭,儼然放棄解釋任憑她處置。
曹貴妃吃了個悶頭響,一腔憤懣無處可發洩,更是怒極,揮手便要人將這女子拉出去大打一百大板,可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公公尖尖的嗓音,“陛下駕到!”
曹貴妃心底一驚,陛下現在過來,恐怕……
她不敢細想,只是揮了揮手,命那女子退下去。
那女子剛退下,她便立即換上一臉諂媚神色迎了出去。
“臣妾見過陛下!”
“愛妃平身。”劉曜說完這句話便進了殿內。
曹貴妃有些微微的怔愣,往常劉曜都是一邊扶著她一邊叫她免禮,今日卻是……
她不自覺握住了拳,掌心已然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劉曜步入殿內,側目餘光冷冷一瞥卻見她仍跪在地上,面上不動聲色,開口聲音卻是冷的,“朕既叫了平身,愛妃緣何還不起身?”
曹貴妃這才驚慌地急急站了起來,卻因為心神慌亂竟一時不小心踩著了裙角,“撲嗵”一聲便摔在了劉曜腳下,劉曜居高臨下地看著俯在他腳下的曹貴妃,眼底泛起冷色,纖薄的唇扯出一抹弧度,“愛妃這是做什麼?如此慌張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聽他這麼說,曹貴妃立馬爬起來跪著仰起頭來驚慌地看著劉曜,“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不過一介婦人,受陛下恩澤在這後宮能得一席之地,只知恪守宮規,並未做過任何虧心之事,陛下明察啊!”
說著她便泫然欲泣,模樣甚是惹人憐惜。
聽她說了這麼大一串,劉曜眸底並無什麼神色,他彎下身來輕輕扶起曹貴妃,“朕不過開個玩笑而已,愛妃如此慌張做什麼?”
他語氣甚是溫柔,卻驚得曹貴人一身冷汗,她素來知道,她眼前的這個男人,越是溫柔便越是可怕。
她強顏歡笑地朝劉曜胸口輕輕捶了捶,嬌嗔道,“陛下,你嚇著臣妾了。”
劉曜笑了笑,“好了,朕該走了。”
曹貴妃從他懷裡抬起頭來,“陛下怎的才來就要走?”
“只是順道過來看看你,朕還得去一趟禦書房,”說到這裡,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咱的兒子還在那裡等著朕。”
曹貴妃表情一僵,過了一會兒,她才笑笑掩飾自己眼中的不安,試探地問道,“這麼晚了,不知陛下召覓兒來,所謂何事?”
劉曜笑笑道,“覓兒還小,思想還不成熟,難免會被人帶偏了路,朕作為他的父皇,自是有責任教他誤入歧途。”
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眯著眼瞧著曹貴妃的神色,見她臉色一時青一時白,他似乎極為滿意,臉上露出幾分笑意,繼續道,“你作為覓兒的母妃更是要好好教導他才是,若一日覓兒犯了何錯,朕可不會輕易饒了愛妃哦!”
他說這話時似寵溺般輕點了點曹貴妃的鼻尖,那涼涼指尖的觸感卻不禁讓曹貴妃打了個冷顫,她低下頭,本已僵得笑不出的臉卻仍硬生生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顫聲道,“臣妾定當好好教誨覓兒!”
劉曜看著她,臉上斂了笑意,站起身來,背手朝外走去,“還望愛妃記得朕今日說的話。”
“臣妾恭送陛下。”
劉曜剛邁出殿中,曹貴妃便再支撐不住,跌坐在了地上,面上血色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