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子已經想起來了,這正是顧先生的母親,那天在酒會上兩人並沒有正式認識。
鶴子偷偷捏了捏放在背後的手,“夫人,歡迎光臨。”
顧母哼了一聲,並沒有不滿,反而是玩味。她似乎並沒有把鶴子多麼放在眼睛裡。鶴子只能不在意地保持營業微笑,“夫人看好什麼的話,我可以幫您拿下來看。”
顧母居然真的看起了商品,並沒有怎麼理會鶴子。她只和黃玉說話,兩個人走在前面,不停地評論著商品的質量。顧母挑了幾條絲巾和一件大衣,黃玉只是陪同,兩手空空。
在穿衣鏡前,鶴子服侍顧母換上大衣,然後為她繫上不同的絲巾搭配。顧母的脖子比一般人細一圈,不注意的話,絲巾就會系得太過鬆垮或者垂下的部分過長。好在鶴子經驗老到,將絲巾系得蓬鬆了一些,才沒有看出異樣。
但鶴子的心仍然高高懸著,她不知道顧母何時就會向她發難。
然而直到顧母結賬付款,都沒有說出什麼為難鶴子的話。鶴子強壓住瘋狂跳動的心髒,恭送顧母。黃玉走在後面,和鶴子握了一下手:“阿姨很滿意你,你的努力不會白費的。”
鶴子想從黃玉的話中聽出諷刺,但失敗了。可她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鶴子一連好幾天沒有再聯系瀧生,瀧生似乎也陷入了沉默。
她其實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瀧生的關系。如今顧先生改變了策略,一下子打亂了鶴子的全盤計劃……呵,計劃,她其實也沒有帶著腦子在思考,而是隨波逐流。
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與顧先生見面,是在店裡碰到顧母之後的第三天。顧先生讓秘書給鶴子打電話,說晚上在公寓內碰面。這種私密的事情居然讓秘書傳達,鶴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鶴子在公寓裡準備好了飯菜,正在陽臺吹風的時候,顧先生進門了。
“鶴子。”顧先生進門就喊著她。
鶴子連忙從陽臺出來,然後將陽臺的門合上。少了夜晚的風聲,公寓裡又恢複了安靜。
顧先生站在玄關,鶴子和往常一樣,走過去幫他脫去外衣,換鞋子。剛剛拿出居家拖鞋,顧先生突然說話了:“鶴子,把工作辭了吧。”
“啊?”
突如其來的要求,鶴子整個人都懵了。過了好幾秒,鶴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了突然?”
“前幾天,我媽去找你了吧。”
鶴子聽到是這麼一回事,笑了笑:“沒事,伯母沒有為難我。”
說完,鶴子把拖鞋放到了顧先生的腳下。但等了幾秒鐘,顧先生遲遲沒有穿鞋。鶴子只能繼續幹巴巴地笑著:“怎麼了?”
“你不懂嗎?”顧先生用一種失望的眼神看著鶴子,這讓鶴子的心立刻揪了起來,“你在rosenreise工作,會碰到的不僅是我媽,還有我的朋友,我工作上的夥伴和對手。當你低聲下氣地給他們系領帶,穿鞋子,你丟的是我的臉。”
丟臉?
鶴子的嘴唇霎時間失去了血色。
顧先生看到鶴子糟糕的臉色,還是軟下了語氣:“總之把這份工作辭掉,暫時在家裡待一段時間吧。之後,如果你想,我可以介紹更合適的工作給你。”
鶴子的血液全都沖到了臉上。她彎下腰擺好了顧先生換下的皮鞋,丟下一句“飯在桌上”,然後飛快地躲到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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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子感到疲憊,這種疲憊不是工作上的疲憊能比擬的。
那天晚上,顧先生沒有碰自己,這讓鶴子稍微輕鬆了幾分。她整夜難以閤眼,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