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年何月丟在這兒的一隻玻璃汽水瓶被鞋尖踢到,瓶子慢悠悠滾了幾圈,停下了。
江羨魚雙目大睜。
高澄澈眼皮一跳,說時遲那時快,他猛地向前一步,同時伸出手向她抓去。
然而就是這一步,好巧不巧踩在了那隻汽水瓶上,他腳下一滑,身子順勢前撲,一雙本來要把人抓下天臺的手變成了推……
江羨魚只覺一股大力襲來,她心知不妙卻身不由己,耳邊風聲凜凜,她的身體騰空,被推了出去。
要死了嗎?
她閉上眼。
就在這一秒,風聲停了下來,時間彷彿一幀徐徐開啟的畫卷,最終停滯不前。
有個聲音宛如驚雷,響徹耳畔——
“阿羨。”
城市另一邊,南棠尚不知江羨魚正經歷著多麼驚心動魄的一切。
他彎下腰,一柄小刀在指縫間翻飛,雪亮的光芒映在他眼眸上,愈發襯得瞳孔宛如黑曜石般深邃。
刀鋒剛貼上中年男人肥碩的臉頰,南棠便見他抖如篩糠,愈發顯得猥瑣可惡。
他將捆綁住對方手腳的紮帶“嗤啦”一聲收的更緊,幾乎嵌入對方肉裡,勒得他手腕充血,貼著封帶的嘴不斷“唔唔”喊叫,卻動彈不得。
祝華生不知道這十八歲的少年為何如此兇狠,悄無聲息摸進他辦公室,鎖了門把人打的毫無反抗之力,還要把他綁起來羞辱威脅。
他以為少年行事乖張,但到底是十七八歲的樣子,不敢做出多麼過分的事,卻不知道對於南棠而言,這只是個開胃菜。
但他卻沒有機會再往下進行,因為就在此刻,那曾經出現的窒息感再度來臨,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擠壓著空間,試圖突破阻隔。
滴答,滴答。
他耳邊彷彿垂著一隻懷表,秒針清晰地跳躍著,越來越慢,直至時間暫停。
“阿羨。”
天臺上,一片刺目的白光中,有人緩步走出。
江羨魚的世界逐漸恢複了光亮,她的瞳孔擴張了一下又緊縮,片刻後,睫毛顫抖著,她眨了眨眼。
一雙手攬住了她的細腰,略一施力把她拉進懷裡,她的身體瞬間像洩去了一層外力,軟軟窩在對方胸膛。
她再度眨了眨眼,視線中央是男人性感的喉結,肩膀寬闊,線條優雅,這是一具十分適合擁抱的男性身軀,充滿成熟的魅力。
可惜她不能動,不能說,也看不到他的臉。
“怎麼總是不肯聽我的話……”他低低嘆息了一聲,彷彿無奈極了,“如果我晚來一步,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明明是嚴厲的話,卻說的如同和風細雨。
鼻尖被人輕輕點了一下,男人白淨頎長的手指在她視線中央一閃而過,有不知名的冷香縈繞片刻,緩緩散去。
她動了動手指,旋即聽見男人低低的笑聲:“阿羨……就這麼想看見我的臉嗎?可惜,現在還不可以。”
他的手掌在她眼瞼滑過,她被迫閉上了眼睛,滿心不甘,無處宣洩。
男人的手觸到了她的小腿,掌心蓋在她那一道細長的劃傷上,有灼熱的感覺從那裡彌漫開來,他耐心解釋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