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最艱難的時期, 就在旁人認為她終於撐不下去,實則已經逐漸好轉的時候, 江羨魚終於等到了最恰當的時機。
入夜,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江羨魚眼瞼輕顫, 手已經摸到了大腿外側與絲襪捆綁的手|槍。
腳步聲臨近,她一個翻身躍起, 手裡的槍直指對方,就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 也看清了對方的臉。
她雙目巨震, 對方已快如閃電點了她的麻xue。
執槍的手登時一軟,銀亮的槍柄被對方握住轉了轉, 收在背後。
他伸手抓住她手腕輕輕一提, 江羨魚撲進他懷中, 滿臉愕然。
白沉水……會武功?
武功,彷彿多麼古老的詞彙,在充斥著舶來品的現在, 竟然讓經歷過上個世界的江羨魚都有些不適應。
白沉水漏夜前來,是為了連日來不絕於耳的街巷傳聞, 他擔心她的安危,只是沒想到她如此警惕, 險些兜頭給他一槍。
“你怎會過來?”江羨魚捧住他臉頰,又驚又喜。
白沉水將那手|槍還給她,眼看著她順手塞進絲襪一側, 視線微熱,旋即答道:“街上傳言太多,我不放心。”
話音方落,嘴唇被人緊迫的含住吮了吮,白沉水只覺齒縫被人撬開,一條濕滑的香舌遊曳而來,勾住他嬉戲纏繞。
他低喘了一聲,深知應該先推開她問清楚話,可手卻不由自主攏緊,把人深深摁在懷裡。
兩人纏吻中倒入榻上,江羨魚伏在他胸膛上,長發及腰,媚眼如絲,活像一隻吸人精氣的妖精。
白沉水被她牽引著,大手順勢而上,掠過那雪膩的大腿,來到天鵝般修長的脖頸,意亂情迷中,竟忘了自己究竟為何來此。
卻在此刻,樓梯上響起了極輕的腳步聲,窸窸窣窣。
白沉水眼眸一凝,氣息不穩的推開江羨魚,神色鄭重:“有人來了。”
兩人目光對視,旖旎褪去,心知來的必定是不速之客。
江羨魚握緊手|槍,在他耳畔輕不可聞道:“你怎麼知道?”
她耳力也是從小訓練出來的,但來人謹慎又是行在地毯上,實在聽不出外面的動靜。
白沉水卻是自幼習武的緣故,雖然這聽起來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但他還是輕輕道:
“十二個,都是練家子。”
氣沉丹田,呼吸輕盈,顯然不是普通人。
他看著窩在他懷裡長發柔順的女人,她一雙眼睜大,看起來好奇又困惑。
他莫名心軟下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頰,聲如氣音低不可聞:“你打不過他們,交給我吧。”
女人眨了眨眼,聽話的點頭:“好。”
他坐起身,將被子拉上來給她蓋好,旋即輕輕走向房門。
走廊上,從第一聲槍響到最後一個人停止呼吸,前前後後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短的不可思議。
白沉水不疾不徐的走回床邊時,衣著潔淨片血不染,渾身輕松的好似睡不著出去走了一圈,徹底重新整理了江羨魚腦中對他的認知。
“走吧,這裡不太安全。”他伸手將她拉坐起,有條不紊的為她披上外套,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你從未說過你會武功……”江羨魚被他牽著手路過一具具屍體,他們歪七八扭的倒在走廊上,全是雙目大睜,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江羨魚眼眸微眯,她看清楚了,所有人太陽xue都刺入了一根金針。
白沉水沒有答話,而是側耳傾聽,片刻改了主意:“從窗戶走吧,外面又有人來了,會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