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酒做了個夢。
夢中桃澤馥郁,豔若丹霞, 紛紛揚揚的花瓣落下, 有幾片打著旋兒, 墜了樹下正笨拙學琴的女子滿懷。
江羨魚細長的手指彷彿跟那琴絃天生不對付,一來二去, 沒奏出什麼動聽的樂章,反倒自己割破了手指。
她猛地縮回手, 蹙起眉, 正待取帕子包裹。
一隻大手忽的伸了過來抓住她手腕, 輕輕一拉,旋即有濕熱的東西輕輕裹住了她的傷口。
江羨魚倏然睜大眼,清澈的眼底倒映出姬酒慵懶的神情,令人心跳加速。
“王爺……”她睫毛顫動, 彷彿有些羞赧。
姬酒哪裡還分的出這是夢還是現實, 殷紅的舌只管舔吮她的指尖,眼神魔魅異常。
江羨魚縮了縮肩,側顏看上去分外溫順動人。
姬酒早已意動, 自把人攬進懷,就在那樹下好生疼愛了一番……
“姬酒!”急促的呼聲傳來, 姬酒從夢中驚醒,視線中央正是江羨魚焦慮的臉龐。
見他睜開眼,她長長出了口氣, 跌坐在地上, 滿身疲憊。
姬酒尚未從夢裡醒轉, 眼中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看到滿地灑落的藥丸渾身一震:
他想起來了,他方才,差一點因心疾而死去!
“十一!”他咬牙切齒,“讓你取藥你為何……咳咳咳!”
他氣急敗壞,又帶出胸口的悶痛,這一次江羨魚快如閃電,抓起地上髒汙的藥丸塞進了他嘴裡,一抽下巴,迫使他吞嚥了下去。
姬酒緩和下來,拿眼瞪她:“地上那麼髒,你怎地就往我嘴裡塞?”
這人簡直了……
江羨魚真是要被他氣笑:“到底是藥丸髒汙與否重要,還是你的命更重要?!”
姬酒一梗,悻悻縮了一下,轉瞬便憶起夢裡那甜蜜的片段,越發覺得還是夢裡好,哪像眼下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又冷又硬一點都不乖順,哪裡像個女人?!
姬酒扶著牆起身,順手把江羨魚也撈了起來,後者被他拉的一個趔趄,嘴裡道:“王爺又想做什麼?”
“教你撫琴。”姬酒把人按在琴幾前,勾起嘴角。
江羨魚深深覺得他有病:“……你能不能消停些?”
“不能。”姬酒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硬掰著她的手指撫了幾下琴絃,錚錚魔音,實難入耳。
姬酒嘖了一聲,終於松開手。
江羨魚推開他站起身,滿是煩躁,先是被他嚇個半死,現在又莫名其妙被拉著彈琴……
她跟在他身邊,別的不說,這每一日都跌宕起伏刺激的不得了!
“……回來!”姬酒看著她拂袖而去,頓時大怒,“十一!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
遠遠地,那身影鳥都不鳥他一下,健步如飛。
姬酒陰沉著臉,眼神明滅:總不能任她這麼猖狂下去,身為女子不肯柔順臣服,時間久了難免蹬鼻子上臉……嗯,她現在就有些徵兆了。
入夜,遲遲等不來人的姬酒心煩意亂,幹脆自己戴上面具親自出馬,總算在青衣樓裡逮到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