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江羨魚不樂意了:“媽你幹嘛欺負我的人。”
“你的人?”江太太優雅的走到她床邊,伸手捏住她下巴,左看右看,嫌棄的撒開手,“你連自己都是別人的,還有臉提你的人。”
江羨魚把蘋果啃的嘎嘣響,眼神怨念。
江太太輕飄飄掃了眼她的傷處,波瀾不驚道:“說說吧。”
“說什麼?”江羨魚吃完了蘋果,轉而玩起胸前垂下的一縷長發,懶洋洋道,“就是不小心撞了燈箱嘛。”
“不小心?”江太太嗤笑,“淪落到要靠自虐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你可真是丟我容纓的臉。”
江羨魚捂著胸口,面色蒼白:“您是嫌我死得不夠快,特意快馬加鞭來送我一程的嗎?”
江太太眼眸含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淘氣……”
江羨魚打了個冷戰,一秒收戲:“媽你別陰陽怪氣的,我怕。”
江太太笑靨更深:“怕什麼?為個男人,你都快把命弄丟了,你會害怕?”
她眼神幽深,意有所指。
江羨魚方要張口辯解,餘光瞄到了病房外一閃即逝的身影,頓時閉了嘴。
江太太幽幽嘆道:“我的女兒,金尊玉貴養這麼大,如今為了喜歡的男人要死要活,丟不丟人?”
江羨魚:“……”演,你接著演,來給大佬遞根煙。
江太太單手支鬢,好似十分痛惜:“何必呢?你們之間那什麼契約,為何不早點告訴我?他不喜歡你,你又何必故意跟人鬧緋聞給他看?到頭來還是一場誤會,卻叫他以為你多麼不自愛……”
江羨魚簡直嘆為觀止:牛逼啊!地皮都快被您給洗沒了。
“你今天能被他攪和的心神不寧出了車禍,改天他萬一有了喜歡的人,再一腳把你踹的遠遠的,你算什麼?到時候真的抱著他不撒手說你深愛著他,他怎麼會在意?乖女兒,你實在是太傻了!”
她幽幽嘆了口氣,江羨魚被那一聲“乖女兒”叫的半邊身子都麻了,面色蒼白,彷彿真的失魂落魄,傷心欲絕。
江太太見她還算上道,心中滿意,也知點到即止的道理,便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好了好了,別難過了,實在過不下去就協議離婚吧。”
——最近流行勸人離婚嗎?
關雎禮站在門外,覺得頭有點疼:丈母孃和親媽一起勸他離婚腫麼破?線上等,挺急的。
“咦,阿禮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站著不出聲!”江太太的聲音傳來,難掩訝異。
關雎禮無意間偷聽被抓包,著實有些尷尬,強自鎮定邁進門,溫聲道:“媽。”
江羨魚眼神複雜:他叫自己親媽,口口聲聲都是母親,一板一眼好似關系多差勁一樣;叫自己丈母孃卻是駕輕就熟的“媽”,真是奇葩,不知道還當他們夫妻關系多好,兩家人多麼親密無間一樣……
江太太兩道清冷的視線掃過來,江羨魚抖了抖立刻進入狀態,輕咬唇,似惱似怨別開臉,不去看來人。
關雎禮同江太太寒暄兩句,態度端方有禮,就是被江太太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的有些毛毛的。
江太太又拉著兩人輕言慢語的教導了一通,這才丟開手,施施然離去。
關雎禮與江羨魚大眼瞪小眼,江羨魚先開了口:“非白說你要開會,下午也要出差……”
關雎禮:“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我推掉了。”
江羨魚眼波微震,表情似乎有些驚訝。
關雎禮沉聲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
自己老婆出了車禍,再大的事也該放下來,他是這樣想的,可見鬼的是,物件竟然是江羨魚。
江羨魚表情像活見了鬼,比他更不可思議。
關雎禮唯恐她又說出讓自己坐立難安的話,念及方才門外聽到的“真相”,不由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和緩一些,不要對她太過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