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了抽嘴角,一邊祈禱關雎禮這孫子腦子清醒一點,趕快過來救人,一邊忍著痛意,努力保持清醒。
十分鐘不到,有人飛車趕來,“嘭”的一聲甩上車門,面色鐵青大步朝這邊跑來。
到底還有點效率,江羨魚有些滿意的想。
關雎禮飛奔而至,正看到半開的車門裡,江羨魚伏在方向盤上,眼眸半闔,雙目失焦,額頭布滿鮮血。
他心頭一緊,聲音不自覺有些沉冷:“江羨魚,你醒一醒,你還好嗎?”
江羨魚:“……”這一頭一臉的血,我好你馬勒戈壁。
關雎禮不再遲疑,彎腰把人小心翼翼抱了出來,這會兒也不在乎她的血染了自己的副駕駛位,一路把車開的飛起直奔醫院。
幾個小時後,高階私人病房裡,江羨魚身邊圍滿了人。
她被注射了藥物,額頭傷口因為不太嚴重,不需要縫針,此刻也已經包紮好了。
她躺在病床上,呼吸輕緩,面色愈發蒼白,唇瓣好似抽幹了水分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見她處於昏迷當中,關太太也不好大聲斥責關雎禮,只把他拉到了病房外,蹙眉道:“你給我說清楚,在花園裡你怎麼她了?”
關雎禮默不作聲。
關太太眼含慍怒:“別給我裝死!廚房的人都說了,羨魚取了果盤要送來書房的,你半道把人截去了花園說一通話就把人氣跑了,現在又出了車禍……”
“我只是警告了她幾句。”關雎禮艱難道。
關太太挑眉:“你警告她什麼?讓她不要老老實實當關太太,應該繼續跟人逢場作戲給你看?”
關雎禮驚訝的抬眼看她:“母親?”
關太太徹底無奈,這麼個一竅不通的智障兒子,她當初怎麼生出來的?
她撐著鬢揉一揉:“聯姻的事當初你也是同意的,雙方既然都沒有什麼放不下的戀情,為何不能敞開心胸試著接納對方?”
關雎禮欲言又止,被她揚手止住:“我知道,你因為江羨魚在婚前關系過於隨便而心存嫌隙,我也並不認可她的行為,之所以從前不說,是希望你們用成年人的方式對這段婚姻關系負起責任來!”
“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關太太難得嚴肅,“身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你不應該在婚姻這種大事上意氣用事。如果真的不喜歡對方,就不要給她任何錯覺,劃清界限也是對她的尊重……”
“如果喜歡,就應該學著放下過去的偏見,認真審視這段婚姻,給雙方一個緩和的機會。”
“可是你呢?”她素來輕柔舒緩的語調,變得嚴厲起來,“你既然對她有感情,就不該言行刻薄——”
“等等!”關雎禮目露震驚,“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對她並不是……”
“不是?”關太太反問道,“不是喜歡,何必在意她的安危?不是喜歡,何必特意說那些尖銳的話來刺激她?”
她神色複雜:“我的兒子我最清楚,他不喜歡的人和事,如果不能想辦法讓她從生活裡消失,他就一定會視而不見。”
最後四個字,擲地有聲。
關雎禮啞口無言:他怎麼會……喜歡江羨魚?!
不可思議。
關太太見洗腦洗的差不多了,輕咳一聲:“這幾天你多陪陪羨魚吧,等她出院,如果你實在不想繼續過下去,就協議離婚。”
關雎禮再次看向她的表情,見她眉宇輕鎖,顯然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