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高爾夫球場, 關雎禮揮杆入洞,被他強行拉來作陪的人不高興了:
“我放著好好的媳婦兒不抱, 幹嘛要來看你這棺材臉?”
說話人, 是關家世交姜氏企業的二公子,姜泊。
今年二十八歲,生的風度翩翩, 溫文爾雅, 曾經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 今年剛結了婚, 一門心思就是在家抱著老婆行恩愛之事。
關雎禮面色不虞:“就你這樣, 遲早精盡人亡。”
“嘖嘖嘖!”姜泊起身繞著他轉了一圈, 被他揮蒼蠅一樣揮到一邊,“關大少爺, 你狀態不對啊……”
他託著下巴意味深長,一雙桃花眼裡滿是戲謔。
關雎禮眼皮跳了跳, 再無心揮杆,索性坐回車上休息。
“說來聽聽?”姜泊懶懶的歪在他身邊, 眼神曖昧。
關雎禮被看的渾身不舒服, 板著臉道:“說什麼?你想聽我說什麼?”
不對勁, 真的是不對勁。
姜泊挑起了眉頭,他所認識的關雎禮, 何曾有過眼前這樣心煩意亂的模樣?就算曾經與初戀失之交臂, 也不過是眼中黯然, 哪裡像現在這樣, 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團糾結的雲裡。
但關雎禮是何等沉悶之人?他不想說,就真不會提一個字。
姜泊轉了轉眼珠,轉而說起別的事,東拉西扯百般試探,直把關雎禮撩的煩不勝煩,這才冷冷丟出一句:“你到底想問什麼。”
“……關太太,”姜泊飛快道,“是不是跟你那位關太太有關?”
關雎禮眼波微動,沒說什麼,只是仰頸喝了口水。
這下姜泊真是大大的來了興趣:他竟然預設了!萬年老處男,新婚之夜跟自己媳婦兒定契約的奇葩,竟然被人撩開了一條縫兒?!
簡直嘆為觀止。
姜泊腦中浮現出江羨魚那令人血脈賁張的身材,這麼個尤物被自己老公冷落良久,終於開始複仇之路了?
他摩拳擦掌,一時又想起那些曖昧地娛樂新聞,幹咳一聲,只覺江羨魚這條道有些艱難。
關雎禮等著姜泊的廢話等了良久,可他竟然一臉意味深長的不說了,頓時令人百爪撓心。
但關雎禮是何等沉得住氣之人,他面上一派冷靜沉穩,死也不願承認心裡深處那奇奇怪怪的波動。
姜泊跟他大眼瞪小眼良久,終於忍不住大笑:“關少,你可真是……”
是什麼?關雎禮動了動耳根。
姜泊笑眯眯道:“我一直好奇,你當初為什麼那樣迫不及待,就丟給江小姐一紙契約?你真就那樣煩她?”
……煩她?不,不是,至少在第一眼相遇時,並不是。
關雎禮眼眸深沉,記憶深處那一次偶然的邂逅被重新喚醒,雨中大咧咧坐進他車裡的女人,以及後來婚前見面時,她優雅落座時的驚鴻一瞥。
關雎禮的心,曾為她悸動過。
盡管不願承認,但她的確長著一張自己夢中情人般的臉,莞爾一笑時,簡直令他呼吸急促,如墜夢幻。
他也曾期待過這一段家族聯姻,希冀在背負著責任的同時,可以收獲一份真正的愛情。
可惜,這一切都被送上來的資料無情打碎。
他看著那一張張夜夜笙歌的曖昧照片,每一張幾乎都是不同的男人,這令他無法想象,那樣一張清純柔婉的臉,放縱起來時怎樣的墮落和迷亂。
他深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