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一瞬間依舊天旋地轉,耳邊甚是還能聽到監護儀刺耳的長鳴還有虞正風粗厚的吶喊,腦袋忽重忽輕沒有,睜開眼沒會兒又要暈過去,她趕緊閉上眼睛的順了順自己的呼吸,強迫自己不要睡過去。
“怎麼回事?”
聲音不算太陌生,在哪裡聽過,可糊裡糊塗的清歡根本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她剛剛驚醒的一瞬甚至都沒來得及看見房間裡有什麼人。
現在她想睜開眼又睜不開了,一如在病房時的那種感覺,渾身無力整個人都是被無形的枷鎖束縛沒有半點的自由。
那人問了之後才有一個銀鈴一般悅耳的女聲回了他:“很奇怪的脈象,就像死了又活了,沒見過。”
“你不是神醫後人嗎,你……”
“太子殿下,我要不是神醫後人,你以為這兩個人能救回來嗎?”小姑娘聲音小而細膩但揚著無來由的高貴與傲氣。
她頓了半分,稀裡嘩啦地把桌上的東西一摟全給塞進自己的藥箱裡,低垂著眼看著手上那些雜七雜八,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不甚耐煩:“她沒事,休息兩天就能醒過來,你應該擔心擔心那個男的,劇毒還沒全部清理,半死不活地躺著,比這個女的要危險的多。”
齊灃鼻息輕哼,對眼前這個長得小巧玲瓏的女人很不待見:“你必須把那小子給本宮救醒,不然,你師父的事,本宮不會答應。”
“……”
小女子咬唇叉腰瞪著這個出爾反爾的男人,恨不得給他喂一口鶴太子殿下,你請我過來的時候,只說是救活,沒說救醒啊!”
她伸手把眼前的藥箱子一推,另一隻手直接就抵在藥箱上面,直直望著太子的眼睛,“我可不是大羅神仙,我更不是十殿閻羅,想要誰的命就能拖回來的,就那小子的毒,我能把他從鬼門關拽回來,已經燒八輩子高香了,我……”
“廢話這麼多,你到底救不救!”齊灃揚眉,削尖的臉頰緊繃,臉色一滯帶著些許的冷厲。
小女子無奈,咬著牙關安死死地盯著他幾眼,隨後重重地拍了醫藥箱,一個字就說出了震天動地的氣勢:“救!”
清歡醒的時候是晚上,當月的光朦朦朧朧的一點都清透,照過窗戶投進屋子莫名給房間添了幾許寒意。
她眼珠子對著床頂轉了幾圈,確定自己是真的醒了而且呼吸並不野蠻,眨了眨眼被放在被褥裡的手臂微微彎曲有點發麻,她抬手想掀開被子可動作並不流暢,就像是木偶人一樣僵硬又可笑。
作勢動了動,手臂的無力感然她放棄自力更生,眨著眼在心裡暗暗嘆了一聲,不知道怎麼辦。
她其實就是渴了想喝杯水,不過此刻的房內似乎並沒有什麼人,估計外面會有人但喉嚨幹涸像在被火燒,發不出一點聲音。
正當她覺得自己快渴死在床上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長得小巧清秀的女人端著藥碗走了進來,一邊擰眉對著碗吹氣一邊小聲嘀咕著什麼,大概是在罵人。
清歡眨巴著眼對著門口的女人,終於引起姑娘的注意,姑娘在門口愣了下才緊忙走到的清歡床側,一邊把藥碗放在高腳茶幾上一邊說:“我先扶你起來。”
清歡倒是意外,第一句話不是應該:你醒了?
姑娘巴掌臉,可能這幾天照顧她有些疲憊,眼底黑眼圈實在驚人,眼袋都快掛到臉頰上了。
小心翼翼把清歡扶起來後又去給她倒了一杯水,清歡的手還在發麻抬不起來,那小姑娘就把水遞到她唇邊。
“等會,你先喝藥,我去給你吩咐做些吃的。”姑娘說。
“世……”雖然喝了兩杯水潤了喉嚨,但她的聲音仍舊沙啞,就像在ktv撕心裂肺吼唱了幾百首歌曲之後的後遺症。
不過這姑娘機靈,聽到她說出第一個字,便明白,嘖了一聲說:“他中的毒叫牽機藥,幸虧那兩個侍衛扣吐及時,給他延緩了時間,不然我也救不了。”
清歡感激地向她點點頭,隨後張了張唇又問:“現在……”
姑娘給清歡遞了個眼神,又垂眼看著手上空空的茶杯,想著床上的女人是不是可以節哀呢。
“死是死不了,但能不能醒過來我也沒把握。”姑娘嘆了一聲把茶杯放在藥碗旁,再順手把藥碗給端起來,“你先喝藥吧,吃完飯再睡一覺,明天就有精氣神。”
“你也……”
“我知道,你醒了我心放下一半,會好好休息的。”這姑娘跟會讀心術似的,都不用清歡張口就說能回答她的問題。
吃過東西後,清歡就睡下,這姑娘也沒立刻就走,隔著一炷香的時間就給她把脈,不過藥效來的很快,她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沒做夢也沒被打擾,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自然醒,醒過來的時候手臂還是有些發麻,不過已經比昨晚好很多。
那姑娘又在房間內,背對著她坐在凳子上俯首看著桌上,雙臂不知道在擺弄什麼,很認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