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鐘山整理了一下采訪本裡關於冶建集團二公司承攬專案的採訪記錄以及對方提供的文字材料,收到包裡,準備利用這幾天外出拍攝間隙把文稿大框先寫出來,回來再仔細潤色潤色。
在臺裡草草吃過午飯,鐘山就扛起攝像機,急急忙忙趕回家裡,做去山東出差的準備。
下午三點鐘,鐘山扛著笨重的攝像機下樓時,徐美玲帶著黑色伏爾加轎車已經等候在鐘山家的樓下。見鐘山出來,忙下車,拉開車門幫他放好攝像機。徐美玲換上了一套藍色運動長褲短袖套裝,運動鞋,背一個紅色雙肩包,顯得特別幹練。
車開了三個多小時,來到碼頭。冶建集團辦公室的同志早已經電話預訂了當晚八點的船票,徐美玲到了碼頭就順利取到了船票。二人與司機師傅在碼頭上的餐廳簡單吃了碗麵條,就剪票登船了。
他們坐的是二等艙,都是下鋪。艙裡還有一位中年婦女買的是上鋪票,另一個上鋪位則空著。
安置好各自的行李,鐘山和徐美玲相向坐著,徐美玲露出好看的牙齒,沖鐘山微笑,鐘山報以微笑。
天還沒有黑透,徐美玲拉開窗簾,看船艙外的風景。晚霞鋪在海面上,是天地一色的玫紅,有海鷗繞著輪船翩翩飛舞,時起時落。美玲驚呼:“真是太美了!”鐘山也有同感,彷彿置身童話世界裡,美景,還有美人。
天色漸漸暗下來,船開動了,離開碼頭,駛向蒼茫的大海。
徐美玲說:“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幹活呢。”
鐘山點頭。
二人和衣躺下,枕著波濤。天氣預報說當晚渤海海面風浪較大,劈浪前行的輪船時而左右搖晃,搖得船上的人暈暈乎乎的。
忙了一整天,鐘山這時感到十分疲憊,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他聽到對面床發出幾聲幹嘔。睡在上鋪的阿姨拉亮了船艙裡的電燈,說:“這姑娘怕是暈船了,嘔半天了。”鐘山忙爬起身,望著臉色慘白腦門大汗淋漓的徐美玲不知所措。阿姨說:“我這裡有風濕膏,幫你媳婦貼肚臍眼兒上,你再用毛巾給她頭部做個冷敷,按按她的合谷xue。”
此時,徐美玲已經暈得天昏地暗,頭冒冷汗,躺在那裡動彈不得。鐘山接過阿姨遞過來的風濕膏,撕了塑膠膜,掀開徐美玲的外衣幫她貼到肚臍眼上,又去衛生間洗了毛巾,擰幹,放在徐美玲的腦門上。然後坐到美玲床鋪上,拿起她的右手,開始按照阿姨指導的方法按摩合谷xue。折騰了大約一個小時,美玲漸漸安靜下來。鐘山欲回自己的床鋪繼續睡覺,徐美玲卻拉緊他的手不鬆開,眼睛依然緊閉著。鐘山不好離開,只得繼續坐在那裡。直到後半夜,美玲睡熟了,他才輕輕放下她的手,為她蓋上毛巾被,關了燈,回到自己的鋪位。
好像剛迷糊著,天就亮了,船也快靠岸了。
經過一夜的折騰,徐美玲的短頭發不像來時那樣順遂,顯得有些淩亂,臉依舊是慘白的,不過在鐘山眼裡,更顯出一種病態的美,讓人心生憐愛。
徐美玲說:“對不起啊,我陪你出來採訪,反而要你照顧我。”
鐘山問:“你好些了嗎?”
美玲點頭。起身,仍有些站立不穩,鐘山忙扶住她。美玲從床鋪下邊拽出雙肩包,開啟,取出兩只塑膠洗漱包,一隻給鐘山,一隻自己拿著,又取了自己的小化妝包,走進衛生間。十分鐘後出來時,又是一個光彩照人的徐美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