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貞娘走出房門,把門掩上之後,陶樂這才忍不住哭了出來,趴在陶安的身上,低聲啜泣。“你起來啊,你快睜眼看看我呀!你不是說了要娶我嗎,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呢!陶安,我命令你起來,你聽到了沒有!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可以死,你聽到了沒有!我很鄭重地告訴你,明天、最遲明天,你一定要給我醒過來,聽到了沒!”
“你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只要你醒過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陶樂甚至用哀求的口吻對陶安說話,只想他能醒過來。
可是,這又不是話本裡的故事,陶安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醒過來。要是這樣就有用的話,那還需要什麼大夫呢!
到了傍晚,貞娘看著門前連動都沒有動過的飯菜,不由搖搖頭,她輕輕敲了敲門,道:“陶娘子,不管如何,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要是他醒過來了,看見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命,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可是,屋裡卻並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貞娘心裡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她猛地一下推開房門,朝裡面望去。
只見陶樂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貞娘走近一瞧,她原來已經睡著了。眼角還殘留著明顯的淚痕,看來是哭得累了。貞娘想叫醒她,不過轉念一想,她這樣睡著了也好,至少不用那麼傷心了,就沒有叫醒她。而是從櫃子裡取了一床薄被,蓋在她的身上,以免她著涼。
或許真的是哭得太累了,陶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清晨,而她全身都麻了,連動一下都很困難。陶樂慢慢地揉了揉發麻的雙腿,折騰了好一陣子才起身了。
突然,房門一下被人推開了,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賀蘭芷。只見他興高采烈地拉住陶樂,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救陶安。”
“什麼辦法,你快說!”陶道。
“但是這個辦法,到底可不可行,我也不敢保證。而且……”賀蘭芷十分猶豫,不知改不改說出來。
“而且什麼,你說呀。”
“而且,你也會受傷。”
陶樂才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什麼的,她沒有一點猶豫地說道:“只要可以救陶安,哪怕要我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在所不惜,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你就快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賀蘭芷見她如此堅定,也只好說了出來,“你知道百毒不侵的毒人嗎?傳說,在遠古時候,就有過這樣的記載。毒人之血,可解百毒。”
“可是,現在這裡並沒有什麼毒人呀!你到底想到了什麼就直接說吧,不要再繞圈子了。”
“我當然知道沒有什麼毒人,而且這血要如何解百毒,我也不甚清楚。”賀蘭芷解釋道:“但是我忽然想到了一點。像那些曾經染過瘟疫的人,基本上不會再染上瘟疫。這或許是因為,他們的體內産生了什麼變化。毒人大抵也是如此,每次中毒之後,他的體內就會有什麼與常人不同,而到了最後,這體內的産生的變異就會讓他百毒不侵,他的血也可以解百毒。”
“雖然這裡並沒有什麼百毒不侵的毒人,但我們也不需要能解百毒的血,只要能解蛇毒就可以了。”
陶樂看他的眼神,有些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我的血可以救陶安?”
賀蘭芷點了點頭,隨即又搖搖頭,道:“不是一定,而是可能。一來我也不確定你的血到底有沒有用,二來我也不清楚到底該怎麼用,是用來作藥引呢,還是說就這麼直接灌進他的嘴裡,還是說什麼其它的辦法。還有,到底需要多少血,我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陶樂卻是顧不了那麼多,她一聽到自己的血可以救陶安,就立刻抽出懷裡的匕首,在賀蘭芷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割破了左手手腕,暗紅色的血一下就冒了出來。
賀蘭芷被她這個冒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順手扶住了她的手腕,嘴裡訓斥道:“我說你怎麼這麼猴急,就不能好好聽我把話說完嗎?這血,說不定得白流了。”
正當他想要替她包紮傷口的時候,卻被陶樂阻止了,她順手拿過桌上的碗,讓血就這麼流進碗裡。
陶樂皺著眉頭,努力扯出一絲笑來,道:“我說了,只要能救陶安,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哪怕是我的命。”從他毫不猶豫地為她吸出毒血的那一刻起,陶安在她心中就已經不再只是喜歡的人那麼簡單了,他讓她意識到,在這個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會把她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賀蘭芷自然是不清楚陶樂心中所想,也只能暗嘆了一句,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