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恆安。取自‘嗟爾君子,無恆安處’。”
“恆安?真好聽的名字。”女孩笑著說道:“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吧。”
“才、才沒有這麼簡單,朋友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他立馬擺擺手反駁了他們是朋友的話。
“那要怎麼做,你才肯做我的朋友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自己去想。”
“咚——咚咚咚咚!”一陣五更的梆子聲響起,陶安一下驚醒過來,原來是夢啊!陶安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慢慢坐起來,準備起床了。
可是,如果是夢的話,那也太真實了吧!陶安現在都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夢裡發生的一切,還有夢裡的人。雖然夢裡樣貌發生了改變,性格也大為不同,但是陶安卻覺得,夢裡的那個小女孩,就是陶樂,而被欺負的男孩,就是他自己。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陶安搖了搖頭,穿好衣裳,洗漱完了之後,就準備出門了。如果陶樂知道他的身份,他們以前認識的話,她又為何會說不認識他,騙他有什麼目的呢!還有,如果按照夢裡發生的事情,那大皇女也應該認識他,可是事實上卻是她也不認識他。陶安並不清楚這個夢到底意味著什麼,他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想的都是這個奇怪的夢。
用過早點後,陶安就進宮去了。
“你怎麼看起來好像很心不在焉啊。昨晚,是不是去逍遙快活去了?”打趣的人是和陶安共事的同僚,也是少數對他友好的人——馮長臨,一個十分圓滑的人,和禁衛裡幾乎所有人都能談兄論弟,父親是禮部侍郎。
陶安趕緊搖搖頭,道:“馮兄說到哪裡去了,這怎麼可能呢!不說別的,就這幾日忙碌的樣子,你也是看在眼裡的呀,每天到了家,除了想立馬就休息外,哪還有什麼別的心思啊。”
馮長臨想想也是,也就沒再說什麼了,轉而提起另外的事情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兩今日要巡查哪裡?”
“你知道?哪裡?”
“鳳清閣!”馮長臨神秘兮兮地湊近,道:“聽說以前有人上吊死在那裡,不是個幹淨的地方。而且啊,不止一次,有人說見到那個了,現在啊都成了廢墟了。”
“那又如何?”
只見馮長臨忽然間雙手合十,一臉懇求地說道:“算我求你了,等會兒我們去的時候,我就在外邊等你好嗎?說起來有些難以啟齒,我這個人啊,什麼都不怕,就是對那種東西,不行!完全不行。”說著他露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陶安不解道:“可是,這宮裡死過人的地方,應該到處都是吧!說不定,就連你現在腳下踩的地方也……”
“啊啊啊啊啊。”馮長臨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嘴裡大聲喊著,“我不聽我不聽,我求你千萬別再說下去了,我現在雞皮疙瘩都已經起來了。”
陶安只好說道:“好吧,我不說了。只是,要是我答應你的請求,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馮長臨擺擺手,道:“反正那裡只是個荒廢的院落,不會有什麼事的。”
到了鳳清閣外,馮長臨就已經開始雙腿打顫了,他哆哆嗦嗦地說道:“我、就待在這裡等你好了。你自己一個人,也一定千萬要小心。”
陶安看了看馮長臨顫抖得連一步都邁不出去的腳,無奈地聳了聳肩,道:“那你就在這裡等著吧,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說著,陶安走上前去,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年久失修的木門,半開半掩著,隨著偶然吹過的風,“嘎吱嘎吱”地響著,等在一旁的馮長臨嚇得趕緊躲得更遠了。
這個地方,他好像來過,當陶安看到眼前的一片荒涼時,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他自己也不得而知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
看著眼前的畫面,似曾相識的景象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白。腦海中的記憶裡,左手邊放著的是一個足足要兩人才能合抱的大水缸,水缸外有一圈波浪狀的花紋,水缸中養著幾株水芙蓉。擺在陶安眼前的,果不其然是一個水缸,就連上面的花紋都一模一樣,除了水缸中只有幾枝枯萎得已經發黑發幹的枝葉與記憶中不同外,並無什麼差別。
有什麼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陶安憑著心裡的感覺,快步地繞到後邊的空地。奇怪的是,這片空地上什麼都沒有,和他記憶中的樣子不一樣。陶安記得,這裡確實應該,應該立著一塊大大的木板,上面,上面好像還寫了什麼字。
陶安拍了拍隱隱發疼的腦袋,皺著眉頭使勁想到底上面寫了什麼。不知過了多久,陶安終於想起來了,那塊木板上寫著潦草的兩個大字——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