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溢之託你梅伯母來向你提親了,你覺得怎麼樣?”
雙兒聽到師傅的問詢後整個人都呆住了,可旋即一股甜蜜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和楊師兄早就互有情意,只不過她性子害羞,那人對感情又太遲鈍,所以才一直那麼不遠不近、若即若離的處著……可哪想到這個木頭竟然突然開竅了,還求了梅伯母來提親……這真是太突然了!
完全沒有心裡準備的雙兒是羞得低下了頭。
“怎麼?不願意嗎?沒關係的,你不願我就幫你回絕了!”
“弟子……弟子沒有不願!”雙兒聽到師傅的話嚇得趕緊抬起頭語無倫次的分辨道。可她隨即便看到了師傅眼裡的戲謔,明白師傅這是又來了惡趣味,在拿自己打趣呢!
“師傅,你欺負我……”雙兒不依地撒嬌道。
“我哪敢欺負我們雙兒,回頭你楊師兄會來找我理論的!”
雙兒的臉皮到底很薄,完全抵擋不住麗麗的調侃,幾句話之間便羞得想要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好了,不說了,再說我怕你會昏過去……放心吧,我怎麼會看不出你的小心思?早就替你答應了下來!”
“師傅……”雙兒聽了麗麗的話,感動地叫了一聲,卻又突然噎住了,因為千言萬語也表達不出她對師傅的感激。
“別露出這種表情,你師傅我可最受不了這個。只要你覺得好,以後也過得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哎,一轉眼我家的小徒弟們就都要嫁出去了,還真有些捨不得!”
“不是還有阿珂師姐陪著您嗎?”雙兒這會兒也將情緒調整過來,笑著回了一句。
“阿珂那丫頭是個什麼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心早就飛走了,人留在我身邊又有什麼用?可鶴兒既然選擇了清兒,她還能上趕著去當個妾不成?漫說鶴兒不是那樣的人,清兒也容不下,就算是我也不會答應!我的徒弟怎麼能與人為妾?”
……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雙兒回想著師傅方才的話,心中也為阿珂師姐嘆息了一聲,想道:
“哎,師姐她怎麼就那麼固執呢?師兄他確實很好,長得好,武功好,學識好,人品好……但這樣的人在身邊也還有很多啊,為什麼偏偏就認準了師兄一個呢?難道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嗎?”
“可也不對……師兄當年對冒姐姐也是求而不得,但他卻徹底地放下了她,接受了李師姐的愛慕;張大哥昔年也曾對懷玉師姐求而不得,可如今不也和方師姐夫妻和睦、舉案齊眉?至於曾柔,她似乎既愛慕過司徒師兄,又喜歡過小寶,還對楊師兄另眼相看……可她最後竟然和青毛虎敖彪這個與她一直相看兩厭的傢伙走到了一起,世事也真是神奇!”
“算了,不想了,感情的事又哪說得清?就好像冒姐姐與桂大哥,任誰都認為他們不相配,可冒姐姐就是喜歡,別人又能怎樣?所以對於這種事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評判?想的多了反倒顯得杞人憂天!”女孩的心思總是善變,雙兒很快就從‘替古人擔憂’的心態轉變為了自我檢討。身處幸福中的人才會胡思亂想,她如今即將收穫幸福,所以才會對別人感情的不順利抱以同情,而一天前的她還在為與楊溢之的事患得患失,哪會有心情去管其他?
檢討過後,雙兒又想到了自己。她最初不過是莊家三少奶奶身邊的小丫鬟,隨著莊家的抄家獲罪,她的命運也如浮萍一般隨波逐流,只不過她那時還渾渾噩噩的,根本不明白自身的處境。直到三少奶奶將自己送給了師傅後,她才終於活出了自我,明白了何為目標,何為理想,何為三觀,明白了許許多多自己從前想都想不到的事,如今更是收穫了一份讓自己發自內心愉悅的感情,即將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她想到高興處,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極為明媚的笑容,讓得剛剛摸到窗邊的某人是直接被晃了下神,險些摔了下去,還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窗稜才沒有釀成慘劇,不過這樣一來卻是難免弄出了些響動。
“什麼人?”雙兒的功力不錯,這樣明顯的聲響哪會聽不到?即便她剛剛正在想著心事。
她抽出隨身的寶劍,戒備的看向了窗邊,卻沒想竟看到了一個她朝思暮想卻又極為意外的人!
“楊師兄……你……你怎麼爬我的窗戶?”雙兒覺得很不可思議,她的楊師兄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要知道以他一貫的木訥性子,那是打死他都不會想到來私會自己的。
“我就是……想偷偷來看看你……”楊溢之從窗戶中跳了進來,尷尬地撓了撓頭。這世上還有比爬窗戶來偷看未婚妻結果被抓包更讓人窘迫的事嗎?
“偷偷?”雙兒瞪大了眼睛,她住在防城城堡的閣樓裡阿,窗戶至少有四五層樓高,如果沒有師傅的默許,這人能摸到她的窗邊?怕是早就讓守衛拿火銃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