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府,又稱金陵,乃是六朝古都,虎踞龍盤的形勝之地。而此時正值中秋前後,若是往年本應當人流如潮、熱鬧非凡,但今朝卻呈現出了幾分蕭條,就連街上的行人們都顯得人心惶惶的。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無他,概因京城順天府的科考舞弊案終於波及到江南,一時間江寧的學道官員被逮捕一空,士子們也全都像是鵪鶉般縮在家中不敢露頭了!
麗麗一行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抵達的江寧府。
“經此一事,江南士紳怕是損失慘重,滿清那小皇帝倒是好手段……”梅念笙看著這一派與舊年完全不同的景象感慨道。
“要我說,其實也是這幫子蛀蟲們還拿滿清當成大明糊弄,妄想像從前一般用這種手段把持科舉,卻不想滿清畢竟是胡人出身,哪會像大明一般優柔寡斷、心慈手軟?被殺也是活該的!”麗麗對此倒是嗤笑一聲,她與劉利一般,對明末計程車人沒有一絲好感,覺得他們除了內鬥幾乎什麼都不會,若沒有他們大明也許還能多堅持幾年。
梅念笙沒想到麗麗還能有這樣的見識,有些驚訝。不過,他自小開蒙也是讀得聖賢書,雖然身在江湖,家裡其實也是士紳,所以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對麗麗說道:“榮惠慎言啊!這樣的話可不能再對他人說!”要不然不論是清廷還是反清的勢力都不會容忍她的,畢竟反清的勢力背後大多都是士紳之家。也許只有那些綠林中人才會認同她的話。
麗麗聞言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著梅念笙道:“大哥,我之前是用的傳音入密欸!”哪會被人聽到?
梅念笙頓時尷尬了,他剛才只想著讓麗麗別亂說話,所以倒是沒注意……
“既然已經到了江寧,那我們還是儘快幫著文秀把她父母的衣冠、牌位送到李家宗族去吧。文秀,你還記得你家祖地在什麼地方嗎?”麗麗見梅念笙無言以對,好心的轉移了話題。
“我不知道,自我記事起我就跟著爹爹和孃親東奔西走的,根本沒來過江寧……只在當初聽爹爹說過他是在這裡出生的……”李文秀有些黯然地回答道。
“梅大哥,你有沒有門路幫著查一查?白馬李三當初也是在江湖上有名號的人,想來不難?”麗麗又向梅念笙問道。
“巧了!若是別的地方我還真沒辦法,但在這江寧城裡倒不是個事,你們跟我來吧,我們去水西門!”梅念笙笑道,顯得胸有成竹。
“水西門?那有什麼特別的嗎?”麗麗見狀好奇的問道。
“因為水西門外松棚英雄會有一家南七北六十三省總鏢局,乃是‘金鏢將’、‘聖手崑崙俠’勝英勝大俠開的買賣!這位勝三爺最是急公好義,且我又與鏢局的副總鏢頭‘神刀將’李剛有過一面之緣,想來他們定是能幫忙的!”梅念笙邊走邊介紹道。
“十三省總鏢局?勝英?”麗麗覺得有些耳熟,但卻不記得在哪裡聽過了。
“勝英勝三爺是我從前提到過的‘今古聖人’艾蓮池艾道爺的三弟子,其人已經年近五十,但手上一套六十四路八卦萬勝金刀是威震武林少有對手。他在暗器方面還佔著一絕,使用的鏢百發百中,向不虛發,故此江湖人稱神鏢將。另外,他還有一種奇門暗器叫“甩頭一子”,這種暗器在腰中纏著,輕易不使用,一旦使用起來就是大羅金仙也難以逃脫!因此,江湖上對其甚至有‘三支金鏢無對手,蓋壓武林第一人’之說!”梅念笙顯然對勝英極為推崇,所以解釋的頗為詳盡。
麗麗聽完還是沒有想起自己在哪聽到過這人的名字,但卻是對那位多次聽說過的‘今古聖人’艾蓮池有了些興趣,之前只知道他有個師妹叫作‘紅衣女劍’,是當世最強的俠女,沒想到徒弟也是這般出色……
想到自己的任務,沒準以後會和這些人對上,麗麗便起了多探聽一些的心思,問道:“那位艾道爺除了勝英還有沒有別的弟子?”
“當然有!其大弟子也是成名的劍客,中原三劍之一!人稱‘震三山挾五嶽、趕浪無絲鬼見愁’、‘大頭劍客’夏侯商元!”梅念笙回答道。
“……這綽號也太長了……一般這麼長綽號的人不都是廢柴嗎?”麗麗腹誹著,面上卻問道:“這人很厲害?”
“非常厲害!他雖說是艾道爺的徒弟,但其實也是帶藝投師。其人年輕時就武藝精湛且身懷絕技,目空一切,自認天下無敵。所以對當時就有武林第一人稱號的艾道爺十分不服,於是決定與其比武分出高下,生性溫和、為人厚道的艾道爺在他的強逼之下無奈同意。二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戰就是三天三夜,由搏命相拼打到心心相惜,最後夏侯商元以半招之差敗於艾蓮池。二人意氣相投、武藝相近、年紀相仿,於是艾道爺提出要與夏侯商元義結金蘭,但被夏侯商元拒絕,稱‘你我武藝雖然十分接近,但為人處事我相差甚遠’,怪自己目空一切不識得高人,悔過當初。於是拜艾道爺為師。不打不相識,一打便成了至交。兩人名為師徒實為兄弟,互補互助,關係非他人可比。直至二人過百歲之際感情依然如故,相知相交了七十餘載!!”梅念笙語帶敬意地給麗麗科普了一下江湖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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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麗有些咋舌,心想這幫老怪物們都百歲了還這麼活躍,難不成都是先天高手不成?即便不是這麼看著也相差不遠了吧?
“艾道爺的二弟子是‘鐵牌道人’諸葛山真;三弟子就是方才說過的勝英;四弟子是與我相識的‘神刀將’李剛……”梅念笙接著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