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不是第一次來清玄宗,只是每一次見到清玄宗, 心裡的感覺都不是一樣的。
這還是桑柔第一次老老實實地在清玄宗外, 等著清玄宗守著山門的弟子通報。
萬幸清玄宗不是那等看碟子下菜的地方,她與宿璽如今的處境雖然都已經沒有之前好, 這些清玄宗的弟子也沒有如何地輕視他們,倒還是老老實實地給他們通報。
兩人沒等多長時間, 就被一個看著像是掌事峰的弟子帶進了客廳,雖沒有見到莊湛,掌事峰的弟子卻是好茶好水地招待著他們。
“莊師兄那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兩位稍等片刻。”掌事峰的弟子笑得極為和善地向二人解釋。
宿璽臉上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 周身的氣息卻還算是溫和:“無妨,我與阿柔也沒什麼急事。”
的確不是什麼急事, 不過是想要朝著清玄宗的修士示一示好罷了。
以前的宿璽一到清玄宗,想的就是要怎麼針對清玄宗,並沒有多觀察清玄宗裡的人的行為處事。
如今他細細一打量,才知道他們皇極宮和清玄宗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明顯。
至少, 他們皇極宮的修士, 就做不到幾乎對所有來皇極宮的修士公平以對的態度。
宿璽知道, 若是皇極宮的做派不改變,想要超越清玄宗就是一句笑話罷了。
只是他現在對皇極宮的處境雖然有所瞭解, 可是皇極宮如今畢竟不是他在管事。就算是以前, 說是他在管著那些事情,可是實際上呢?他能夠做主的地方並不多, 真正的要緊事情,皇極宮裡的那些老前輩們怎麼會容許他一個晚輩拿主意?
倒是莊湛這邊,只看這些小弟子提起莊師兄那種信服的表情,宿璽就知道,對於這些小弟子來說,莊湛的話,與清玄宗宗主說出來的話幾乎是有相同的效力的。
等到莊湛如同清風朗月一般走進客廳的時候,宿璽只能在自己的心裡苦笑。他拿什麼和莊湛比?莊湛在他之前就接管了清玄宗的事情,清玄宗那些長輩沒有一個有異議的。
而他,說是少宮主,卻處處受到掣肘。
“莊道友。”宿璽起身行了一個平禮。他算是服了莊湛,能夠在這樣的年紀,幾乎就直接接管了清玄宗,關鍵是清玄宗的長輩們還沒有什麼異議。
莊湛莫名地看了一眼宿璽。他與宿璽確實是經常被放在一起比較。不過莊湛有些時候倒是羨慕宿璽,不用處理那麼多的事情。
只是莊湛肯定不會把自己的那些想法給說出來,畢竟那放在很多人的面前,都是討打的。
“宿璽道友,許久不見道友的修為又精進了。”莊湛有些感慨。同為金丹大圓滿,可是還是有差距的。宿璽如今,明顯比他更接近元嬰期。
宿璽自嘲道:“將宗門的事情放下之後,這修為倒是也就慢慢地漲了起來。”
莊湛有些羨慕地看了一眼宿璽。莊湛知道,他如果是想去閉關結嬰的話,他師傅肯定是百分百願意的。
畢竟,他一結嬰,按照清玄宗的規矩,就可以接下掌教的位置。然而,現在的莊湛一點都不想成為清玄宗的掌教。
如今修真界的宗門世家的當家人,都與他師傅是同輩。莊湛也知道,別的世家短時間內是不會換掌教的。
莊湛默默地將話題轉開:“宿璽道友今日怎麼有空帶未婚妻來清玄宗遊玩?”
宿璽抿唇,神色變得凝重:“北域的修士如今在修真界的處境好似不怎麼好?”
莊湛眼裡閃過一絲冷色:“自然,他們與我們清玄宗過不去,我們清玄宗又為何要與他們交好?”
若是那些人在北域老老實實地待著,他們清玄宗也不會想要去北域攪風攪雨。
桑柔眼裡露出一絲不贊同來:“清玄宗與北域之間不過是私人之間的矛盾,既然能夠和解,為何不和解試試?”
兩方弟子爭鬥,不是會有很多低階的弟子受到傷害嗎?
莊湛看了一眼桑柔。他總算是知道為何芸華真君一進慧真谷就斬斷了桑柔成為谷主的可能。
這樣一個以和為貴的修士,又怎麼能夠護住宗門的大部分弟子?
“長生路上,怎麼能生出退讓的心思?”莊湛不可置信地看了桑柔一眼,最後看向宿璽。
宿璽苦笑著點頭:“修真路上,哪裡容得下一絲的退讓。”
桑柔閉了嘴。若是莊湛,她自然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是既然是宿璽開口,她自然不會反駁。
莊湛只要桑柔不試圖用她那些天真的想法說服他,他就心滿意足。
莊湛看著宿璽,眼裡閃過一絲瞭然:“二位想來是遇到北域的修士了,想必北域的修士對我們清玄宗也是沒什麼好感的吧。”
宿璽苦笑著點頭:“先前在祥寶齋的時候,姬家主在璽面前出了一個不小的醜。想來以姬家主的能耐,此時應該查出璽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