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揚起的灰塵嗆得那男子都說不出話來。
本以為他會就這樣放棄了的,卻沒想到人家竟是立馬翻身上了自己的馬,一路追著到了鎮國公府的角門外。
這下劉生也沒了法子,思樂真的很想直接進府去,畢竟諒他膽子再大也絕對不敢擅創鎮國公府。
可她又怕這人直接在鎮國公府門口鬧事,讓原本好心為她提供庇護的顏家難堪。
所以,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整理了思緒,像是妥協地暗示劉生帶著馬車回馬廄去,自己則站在了那個男子面前。
直視著他。
這是以往都不敢的。
“餘音……”
“這位先生,若是有事尋我們老爺夫人,請提前遞上拜帖過正門走,此處是我們下人進出的角門,可千萬別汙了您的衣袖。”
思樂冷著眸子,無情地說著,話語間便將他們二人的身份區分了開來。
當年他拋棄自己,轉而另娶她人時,也曾上門去找他鬧過脾氣,那時的他,總是狠心甩開自己的的手,說是髒了他的衣袖。
這件事情讓思樂很受傷,所以也記了很久,可如今看來,面前這個男子卻一點都不耳熟,絲毫沒有反應。
“餘音,我是天東啊,你不記得了嗎?”
楊天東面面情深地看著思樂,不知道裝得累不累。
說著話,他還要上手去拉思樂,卻被一下閃開躲避了。
“奴婢是朔陽郡主身邊的女使,請先生自重。”
或許是厭惡的心態佔據了主動,也或許是跟在顏卿身邊學的見得都多了,思樂都能夠平靜地與昔日恨得不行的負心漢對話,心中也毫無波瀾了。
“餘音,當年我們一起同甘共苦,在破舊的屋子裡互相鼓勵,你還幫助我科考,助我仕途順風,我……我常常懷念那段時光,也很想念你……”
“沒錢了就想念曾經棄之若敝的人,楊天東,你可真是好能耐。”
不等一直隱忍的思樂爆發,突然從二人的身後傳來一聲譏笑,隨後寧昂駒應聲而出,一臉嘲諷地對著楊天東冷笑,還默不作聲地站在了他和思樂之間,形成一副保護的樣子。
“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但是我可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怎麼,你那岳丈家不願意幫你升官了,便將主意打到替太后治病而名聲大噪的思樂身上了?”
楊天東正是當初拋棄了思樂,中了舉子為升官發財,就轉而求娶了上司的女兒,從而在禮部謀了一官半職的那人。
只是禮部本就不是肥水特別多的地方,再加上他的官職不大不小地就一直掛在那裡,又源源不斷會有科考出來的新人進入禮部,楊天東日日都提心吊膽著,生怕自己的位置什麼時候就被人頂替了。
與現在的妻子成婚多年,彼此早已失去了最初能夠偽裝得好的假面,關係並不融洽,所以岳丈那邊也不太喜歡他了,更別提給他什麼銀子去打點關係,或者幫忙升官發財。
恰巧思樂幾次進宮,太后也沒有藏著掖著,多番給予賞賜,楊天東偶然撞見過,那蠢蠢欲動的小心思這才活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