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今天帶你去個地方。”
方進了屋子,顧弘景便被滿面撲來的暖氣給嚇了一跳。
“不去不去,這天一日比一日冷的,沒事兒還是少出門吧。”
正握在房間裡頭畫畫寫字呢,顏卿頭都沒抬一下,直接拒絕了顧弘景的邀請。
“這方才入冬,尚未到最寒的時候,你怎的就燒這麼熱的炭火了,那要是到了深冬臘月的,你可怎麼辦喲。”
習武之人大多有內力,也不怕那些寒氣,但顧弘景還是站在門口處,等自己的身子熱了一些,才靠近顏卿說話。
“真到那時候,我們姑娘就得燒足比這一倍的炭火,然後在屋裡頭也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才行呢,
世子您瞧,這件雪狐大襖原是該再過半月拿出來的,姑娘今日硬要讓我們翻出來穿著,說怕冷。”
一邊聽著多笑調侃顏卿,一邊想象顏卿真得裹成一隻辨不出身形的模樣,心中覺得好笑極了,煞是有趣。
江南的冬天是溼冷的,像是凍到骨頭裡去了,可京城的寒風卻是吹得人能直接感到疼痛。
尤其是顏卿,一出去,那手離了湯婆子就是沒有血色的,耳朵不帶上護帽也是通紅通紅的。
這樣怕冷,真不是什麼好事情。
“蒙老給你開的藥方子有在堅持吃著嗎?還有他說的藥膳,思樂可有給你做?”
比起丫頭女使們從小就跟在顏卿身邊,看慣了她這樣畏寒,因此才有心調侃,顧弘景更在乎的是這對她的身體不好,滿是擔憂。
“都吃著呢,但蒙老也說了,我這是打孃胎兒裡就落下的體寒,豈能是簡簡單單吃幾副藥便能好的?你不必擔心,我除了怕冷些,沒什麼別的毛病。”
“還說沒有呢,姑娘每次來葵水的時候,都好像肚子裡有千把刀子亂絞似的,疼得直打滾……”
多笑嘴快地補充著,話都說完了才意識到顧弘景是個男子的事情。
主要還是平日裡他對顏卿太過溫柔寵溺了,讓幾個女使也覺得親切了幾分,只把他當做自己人了,說話做事時,就少了些顧慮。
“多笑,你個小蹄子是不是嫌我給的月例太多了,盡學些掰扯主子的話,什麼也往外說,改日裡我得讓添喜多給你立立規矩!”
顏卿一聽到多笑快言快語地說她來葵水的事,羞愧得差點鑽到厚厚的衣服裡去,佯裝生氣地說教著她。
多笑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添完最後一杯茶就立馬轉身離開了,出門前還不忘說一句。
“姑娘,月例,可別扣啊,嘿嘿,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說完立馬就跑,惹得顏卿差點追出去打她,不過還好,外頭的寒冷冬霜,倒是阻住了她的步伐。
而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顧弘景,仔細想了想,在心中暗暗記下,打算回去問問蒙老有沒有什麼好的緩解疼痛的辦法。
雖然卿卿身邊就有思樂一個精通女子醫術的在給她調理,可他也得知道一些知識才行……
“想什麼呢?”
回過頭來發現身邊的男子跑了神,顏卿輕輕揮手晃了晃,讓他從自己的思想中走出來。
“哦,沒什麼,在想著,是該給你打一套鵝絨的手套護帽,還是鴨絨的更好些。”
“不用不用,各種暖和的手套我都有,你不必費心去做這個,我也沒有那麼嚴重啦,總歸就是冬日裡頭犯了懶,不想出門找個藉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