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都不知道童巖之前用店小二的馬甲寫過《小兵野史》,自然也不會知道他曾多次在晚上跳牆從學校跑出去上網碼字,老爸老媽能容忍他在學校寫小說搞創作,但卻不一定能接受他在網咖玩通宵,所以在見到蜘蛛網咖老闆詹紅的時候,童巖的第一反應是裝不認識。
見童巖一副我跟她不熟的表情,童爸拍了他一巴掌:“怎麼,不認識了?”
童巖急忙澄清:“我真的不認識啊!”一邊說還一邊對詹紅打眼色。
詹紅笑了笑:“好啊,竟然說不認識我,你再仔細想想。”
“我……”童巖想著要不就招了吧,反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正當童巖猶豫著,童媽道:“你忘了?小時候你在爺爺家住的時候,詹紅是咱家鄰居啊,那會兒她弟弟黑子和你關系多好啊,打彈弓還是黑子教你的呢。”
童媽的話幫助童巖開啟了記憶的閘門,“你是黑子他姐紅姐?黑子呢?!”
“黑子幫我看店呢。”詹紅笑著道。
童巖想起來了,那應該是他上小學三年級之前的事了,他和鄰居家比他大兩歲,但個頭差不多的黑子關系特別好,每次節假日回爺爺家都要找黑子玩,黑子有個漂亮的姐姐,童巖叫她紅姐。
不過在童巖升入四年級之後,黑子一家就搬到市裡去了,黑子和紅姐也就成了他童年記憶裡的兩個符號,他記不清他們長什麼樣子,甚至記不得他們的全名,只記得,黑子又黑又瘦,憨憨的,紅姐有一條大長辮子,長得很好看。
童爸告訴童巖,詹紅幾乎每年都要回老家,他們之前早就見過,這次他們來市裡給童巖辦走讀,為了讓兒子能盡快入住,在去學校之前他們就開始在學校附近找房子,恰好看到一處各方面都很滿意的,然後就叫中介把房主詹女士叫了過來,這才發現這詹女士就是他們在老家的鄰居。
這處房産是詹紅家以前住的,現在她在花園小區買了一處三室兩廳的大房子,老房子沒人住了,就想拿出來出租,這裡距離一中很近,不少家長在這一帶租房陪讀,所以房租價格並不低,但詹紅見到是童叔童嬸,當初她父親喪葬的時候,童叔出了不少力,於是大方表示不要房租了,讓童家弟弟先住著。
她現在不差錢,租房也是為了不讓老房子沒了人氣,房租她還真不在乎。
童爸童媽自然不答應,雖說這裡的房租比他們想的要貴一些,但童巖的收入也不低,完全能承受得起,怎麼能受人饋贈呢。
他們一個不要房租,一個一定要給房租,爭執了半天,最後詹紅只得收了一點房租才把這家租客留住。
等見到童巖的時候,詹紅也很驚訝,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屁孩竟然前一陣子在她網咖徹夜通宵,而且還和宋賢成女兒關系匪淺的高中生。
“小紅啊,叫上你弟弟,今晚大家一起吃個飯,怎麼樣?”童爸提議道,以每月500的低廉價格租了這麼寬敞的一個兩居室,他們佔得便宜太大了,這頓飯他如果不請,心裡肯定不舒服。
“好啊,沒問題,黑子見到童巖肯定會非常高興的,哦,對了,童巖還得上課吧,需不需要跟你們班主任說一聲,我這裡有手機。”詹紅非常期待地把手機掏了出來,遞給童巖。
結果童巖很掃興地說:“不用了,我今晚已經請好假了。”
再次見到詹黑子,童巖完全認不出他,黑還是黑,個子也依然不高,只是那身板,也太壯了吧!跟一座矮山似的。
想想他們在一起玩的那段時間,怎麼也得有七八年了,而且當時太小了,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所以乍一見面,他們最大的感覺就是陌生,兩個人話都不多。
不過隨著童爸和詹紅幫兩個兒時玩伴回憶他們小時候那點事,兩個剛開始沒什麼話聊的人總算開始暢談起來,而且有收不住的趨勢。
“你還記得村東頭的趙大東吧,那次他搶了你從縣城裡帶來的玩具槍,還是我幫你搶回來的呢!”
“不對不對,你記錯了,是我把槍借給你了,然後他從你手上搶走了,是我幫你搶回來的,那會兒你可沒現在這麼壯。”童巖糾正道。
“是嗎?那是我記錯了,我自罰一杯。”詹黑子年紀不大,喝酒到是強手,一杯啤酒一口氣就下了肚,和小時候一樣憨。
童巖雖然沒喝酒,但和黑子聊得盡興,聊著聊著,他問起黑子現在在哪上學。
雖然黑子比童巖大兩歲,不過童巖上學早一年,而黑子留過一級,所以他們是同一年級,理論上應該也是高二。
聊到這個話題詹紅包括童爸童媽全都沉默不語了,當年詹黑子那件事在老家傳的很廣,童爸童媽是知道的,但並沒有和童巖說過。
所以童巖並不知情,在之前的三年裡,黑子是在少管所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