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捧香道人身形消失於視線,韓明安舉起軟劍,劍尖作勢挑向遮掩神像的黑簾:
“沈澄師弟,敢陪我拜見這位新神的尊容嗎?”
沈澄目光閃爍:“有何不可?”
腰間鐵劍挺出,與韓明安軟劍平行,便要上挑教神像面目曝光。
便在此時,只聽一道青年聲音嘆道:
“少年人不敬神明,定有果報。”
“身為道門中人,不知敬畏更是有乖倫常,使人側目。”
“唉,世風日下,一見可知......”
韓明安劍尖疾揮,銀白長虹掠過身前:
“在旁偷聽旁人說話,又算得是什麼合乎倫常之舉?”
“這神非我道教神明,你亦非我道門中人,在此一併斬了,恰教我道家清靜地復得正氣。”
“歪門邪道,速速亮相!”
沈澄清楚,韓明安雖總在他面前嬉皮笑臉,心裡頭卻對姚凌欣的妥協之舉頗為不滿。
可連姚琰欣也未曾開口,位次居末的她卻是無從表態。
此時有人自行往劍尖撞上來,她怎會輕易放過?
只聽樑上輕響,一道身影自頭頂縱躍而下。
一身書生衣袍儒雅素淨,腰纏玉帶,手執摺扇,就連州府也少有這般風雅人物。
韓明安笑道:“讀書人?”
話聲未止,劍尖已遙指向書生胸前:
“教人讀四書五經學那虛假大義,渾忘自家嫻弓熟馬經武之業的大涼儒家,就只在京城一帶有市場。”
“如此身手,尚在黃華湘那老混蛋之上。你是他哥派來監督偏殿落成一事的人?”
書生沒有否認:
“在下與兩位黃大人交情不深。”
“新神立殿,蔭佑一方,卻是事關全民休慼的大事,讀書人不得不當作自家事關切於心。”
韓明安斜眼瞧著書生:“天下間有這許多事,你都關心一番也未免太忙了吧。”
“咱鎮上從來沒想與京城來的達官貴人們打交道,你們非要自己把臉貼上來。”
“虧也吃了,便宜也佔了,就別想著在嘴皮子上爭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