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米黃偏棕的顏色,現在都被血給染黑了。”
被警戒線和經過的警察阻止,她們只能掉頭。岑染推開了一間沒有被警戒線封鎖的房間,帶她來到窗戶邊,指著下面的池塘給她看。
“就是淹死在那裡頭。”
上次見這池塘還是晚上。印象裡只有紅燈,波光,花香,蟬鳴以及偶然窺到的窗邊一景。
現在再看,一臺抽水機哼哧哼哧運轉著,正把池子裡的水往外抽。
“明年怕是活不了了。”岑染說了句。
“什麼?”
“我那池子荷花,也是用心養了的,被他們這麼一弄,明年怕是活不了了。杜若秋這個人,活著的時候招人討厭。死了以後,還要禍害這些花花草草。”
“花花草草來年春天還會再長,人……”枕溪仰頭,“人死了,就沒了。”
☆、二百八十、遺書
“你知道那個傳說吧。 ̄︶︺”
“什麼?”
“聽說人在自殺的時候穿上紅衣,再在兜裡揣上一把仇人的頭發。這樣子死了之後,就能化作厲鬼去報複自己恨的人。”
枕溪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岑染察覺到,笑話她。
“你怕什麼?你又沒得罪過她。看她這樣子,肯定是接受不了雲想背叛她。我猜她死之前最恨的兩個人,一個是雲想,那位已經被她幾十刀給捅死了。另一個……”
“另一個是誰?”
“還能有誰?葉九如唄。她要真成了厲鬼,第一個肯定要去找葉九如。你看她跳池子之前還去換了條紅裙子,肯定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我要是葉九如,現在一準搬寺廟裡待著,住個一年兩年的再說。”
“她也是真狠,自己親老公,青梅竹馬又是初戀,就這樣讓她活生生給捅死了,你說她這是愛人家還是不愛人家?”
“愛。”
因為枕溪異常堅決的口氣,岑染看了她一眼,問:“為什麼。”
“雲想死得時候感覺不到痛,他是在安穩睡夢中死得。杜若秋怕他疼,才給他下得藥。”
岑染沉默了好半天,才緩緩說了句:
“真是瘋子。”
樓下大門被推開,雲岫出現在門口,看上去十分疲憊的樣子,身後跟著他們家管家。
“小岫回來,應該是定案了。”
岑染拉著枕溪下樓,問:“什麼情況?”
雲岫看著枕溪,問她:“怎麼樣了,身體。”
枕溪看見他就想哭,忍了又忍,忍住了。
雲岫在沙發上坐下,抖著手,給自己倒了杯水。
“到底什麼情況?”岑染又問了一遍。
“差不多可以定案了。”
“確定了?”
“確定了。”
“杜若秋殺人然後自殺。”
雲岫點了點頭。
“為什麼?”枕溪問。
岑染以為她還在問因果,不耐煩地,應了句:
“都說了杜若秋是個瘋子,從那個畸形孩子沒生下來的時候就瘋了。”
雲岫卻是知道她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