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墨順著小警察指的方位,看到了個熟人——文生,是他爸爸多年的好朋友也是戰友。
沈池墨從出國開始就沒見過他這位叔叔了,卻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況。
“文局,沈先生帶過來了。”兩位小警察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他們本以為這種大集團的老總年紀都相當大,還會特別不講道理,沒想到沈池墨不僅年輕,連個不字都沒說就跟他們來了,這讓他們工作好做不少。
沈池墨愣了一下,他們剛剛說的局長就是他文生叔叔?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先別套近乎了。
文生看到沈池墨的一剎那也愣住了,三年多沒見,這孩子已經這般出類拔萃了。哪怕他就站在人群中,他也會一眼認出來,與眾不同的氣質,難以挑剔的樣貌……
當他在鑫龍地産的合同附頁的營業執照影印件上看見新源建材廠的法人是沈池墨的時候還懷疑了一下,這到底是不是沈瀟家的兒子,沒想到,真的就是。
“文局,你好,沈池墨。”看著沈池墨伸出右手,文生握住了他的手,“讓沈先生來,是為了核實情況。”
“非常願意配合。”
文生往廢墟上走了幾步,沈池墨自然是跟上。
“根據規定,新源建材廠有惡意提供給鑫龍地産偽劣鋼架結構致使工程坍塌的嫌疑,沈先生作為企業法人,有義務配合我們工作,並且,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沈先生不得離開我們的監控視線範圍,所有電話會被監聽,行蹤會受到約束,有什麼異議嗎?”文生一字一句地跟沈池墨講清楚。
隨性的警察還有些詫異,這些話原本都是應該他們交代的,沒想到今天他們局長親自交代。
“沒有。”沈池墨自然不會給警察局的工作添麻煩,既然是按規辦事,遵從就是。“不過我有問題要問。”
“當然,沈先生有問問題的權利。”文生帶著沈池墨圍著坍塌的工地轉了一圈,也看到沈池墨一直在觀察。
“文局,調查組已經確定是鋼架結構的問題了嗎?”他必須清楚,問題出在哪裡,才能找切入點解決問題。
“你跟我來。”文生將沈池墨帶到了工地的簡易房裡,這裡他們騰出來兩間臨時辦公用,“這個給你。”
沈池墨接過來一看,是這兩天調查組和技術組採集的工程上所有可能出問題的資料。
翻過幾頁,所有産品指標全都合格,唯獨這批鋼材,這哪裡是鋼材,強度不夠,韌性差的最多,可以說這批鋼材相當脆,如果出現其他外力,極有可能出問題。
現在是建築過程中出了問題,如果大批商家進駐,萬一出現了其他狀況,那就是大規模坍塌,到時候要多少人喪命?
沈池墨有些怒了,做了這樣的鋼材,以及用了這樣鋼材的人,簡直是喪心病狂,這種人還活在世上幹什麼?
等到沈池墨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赫然發現,鑫龍地産所用鋼材的圖紙,與新源建材廠去年最新型號相匹配,或者說,這就是那份圖紙的影印件。
內部圖紙竟然能流出去,看來是有內奸了。
文生看沈池墨一直盯著那份圖紙看,好半天都沒說話,“小陳,把合同拿過來讓沈先生看看。”
沈池墨接過他們塑封好的合同,落款的印章確實是新源建材廠,旁邊沒看錯的話,還有現任新源建材廠廠長陳宏運的親筆簽名。
沈池墨蹙蹙眉,陳宏運和吳成民一起,他們為了這個廠子付出了那麼多,怎麼可能簽下這樣一份合同?
這份合同,上面帶著新源建材廠的標誌,說明是新源建材廠提供的買賣合同,乙方也就是買家的地方赫然蓋著鑫龍地産的印章,只是這法人簽名,竟然是沈池墨已經遺忘了多年的人——項勇。
沈池墨放下手裡的合同,這項勇原來開的盛鑫貿易公司,因為他兒子沒有入職星雲珠寶與他們終止合作關系。
後來東南亞金融危機的時候,項勇賠了個精光,從t國跑回來,曾經向他求助,他沒出手。
本以為他掀不起什麼風浪,沒想到,這才幾年,不僅翻了身,還做大了,他們腳下這塊兒地皮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下的。
不過項勇突然玩這麼一出,是本意陷害他,還是他建材廠內部的內奸主使的?
這兩種情況無論是哪一種,共同點就是,針對他。
“沈先生,我們有問題要問,請您配合,您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即可。”文生讓小陳拉過一把椅子,沈池墨坐下以後,“問吧。”
“新源建材廠是否生産過如圖紙所示的鋼架結構?”
沈池墨點點頭,“是。”
“圖紙上的鋼架結構,是否賣給過其他開放商?”
“是。”
小陳說完抬頭去看文生,很明顯,這批鋼架結構有問題,如果其他開放商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這份合同您有什麼要說的嗎?這上面……”
小陳話還沒說完,簡易房外面鬧哄哄地,聲音越來越大,“讓沈池墨出來,他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我們的家人不能白死,讓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