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河直接病倒了，沈瀟一句話都沒有，默默照顧著沈天河。
沈池墨心頭悶悶的，他現在都不敢踏進原來太爺爺的房間，好像一踏進去，就能看見那個慈愛的老人，還靠在那兒，等著他讀報紙。沈清淺趴在他腿上哭得昏天暗地，他竟然找不到言語來安慰她。
是啊，他現在連自己都安慰不了，還能安慰誰。
在家裡人的照顧下，沈天河漸漸好轉，大家開始張羅沈池墨出國的事兒。
八月酷暑，沈池墨已經決定暫時不出國，不想看著大家心裡沉痛，還要裝著高興的樣子給自己收拾東西。
如今太爺爺剛走，他如果再遠離家人，他爸爸，他爺爺要怎麼過？
在沈瀟要回部隊的前一天，吃完晚飯後，沈池墨切了瓜，放在茶幾上，站在那兒看著他的親人們，終於說出了藏在心底的話，“我不想出國了。”
全家人都愣愣地盯著沈池墨看。
沈瀟的臉當時就撂下來了，“為什麼？”
“暫時不想出去。”沈池墨說道。
沈瀟蹭地站起來，“不想出去？那你想幹什麼？”
沈池墨抬頭看向沈瀟，這個問題他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去做生意？沈瀟怕是會打死他。去當兵也不可能，年齡不夠。“暫時……還沒想好。”
沈瀟氣大發了，屋裡轉了一圈，手裡直接拿了個雞毛撣子，程曉艾看見趕緊攔下來，沈池墨就勢往後退一步。
“小墨，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麼，出國讀書，你現在年紀小，出國五年回來才十九，到時候你想幹什麼媽媽都支援你。”程曉艾面露焦急。
程曉艾話裡有話，出國讀書之後，默許了沈池墨做生意，沈池墨是知道的。
“媽，我就是想陪你們多待幾年，你也說了，我還小。”沈池墨說道。
“小？你知道多少人羨慕你，誰不想在你這個年紀達到你這個成就，國碩博連讀，你說不去就不去，我看你是皮子緊了。”沈瀟冷哼一聲。
程曉艾一看這父子倆是要槓上，趕緊說道，“小墨，快跟你爸說你去出國，別犟了。”
“媽，來不及了，我已經給國去信，不會去讀碩士了。”沈池墨心裡很抱歉，這個事兒沒跟父母商量，就讓他任性一回吧，他不想離開父母，不想離開他的親人，最起碼，現在是這樣。
程曉艾眼中閃過不可置信，也不攔著沈瀟了，“你說的，是真的？”
沈池墨點點頭，緊接著胳膊上傳來劇痛，沈瀟的雞毛撣子已經落了下來。
沈池墨倒吸一口涼氣，強忍著沒吭聲。沈瀟還想打第二下，被沈天河攔下了，“孩子那麼小，不想出去就不出去，走，小墨，跟爺爺出去轉轉。”
沈天河帶著沈池墨去附近的診所上了藥，看著沈池墨胳膊上的紅腫，嘆了一口氣。
往回走的路上，沈天河問道，“跟爺爺說說，為什麼突然不想出去了？”
“我想多陪陪你們，碩博連讀，出去要五年，就算我一年回來一趟，也不能天天看見你們。”沈池墨捂著胳膊說道。
沈天河抬手揉揉沈池墨的腦袋，“小墨長大了，爺爺很欣慰，那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參加明年國立大學研究生考試，在國內先讀碩士。”
沈天河笑了笑，“好，我孫子不耽誤學業，在哪兒讀，爺爺都支援你。”
回去以後，沈天河把沈瀟叫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雖然沈瀟還是冷著臉，但是到底沒說什麼。
程曉艾也是唉聲嘆氣，沈池墨只能勸了又勸，勉強把家裡人穩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