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子。”
沙輕舞拿著帳篷的說明書發愣中, 沒聽見藺晨的召喚。
那頭等不到錘子的藺晨又喊:“錘子。”
可沙輕舞依然沒聽見他的召喚, 依然發愣中。
“錘子!”藺晨說第三遍的時候,轉過頭來看沙輕舞, 見她發愣,伸起髒手捏了捏她的臉。沙輕舞這才回神,抹了把自己被他捏過的臉,看著一手的汙漬,橫瞪了他一眼, 還來不及發火,藺晨就朝她掂了掂空蕩蕩的手心,無奈一聲,“錘子——”
“哦!”她不情願應了聲,探過身,將錘子拿起遞給他。
搭帳篷的藺晨問她:“想什麼呢?”
沙輕舞托腮,看了眼遠處山頭搖搖欲墜的落日,有些納悶:“你居然真的帶我來露營。”
“不然呢?”
“可是當時飯桌上你只是隨口一提......”誰知道第二天他就帶她來露營了。
藺晨將帳篷的最後一角錘進土裡, 藉著橙昏看她的側臉,那濃密的睫毛在黃昏中穿梭,柔和的光線密密麻麻落在她的發上、額上、鼻上......那一幕,讓藺晨看的滯了兩秒,回神後輕聲反問她:“你是想露營呢?還是不想呢?”
沙輕舞撿起一瓶礦泉水在手裡拋,萬般聊賴地回答:“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們兩個出來玩將柳溪一個人扔在家裡的問題。”
一提柳溪,藺晨的興致就不高了:“她覺悟不夠, 正好罰罰。”
“可我們會不會做的太過分了?”沙輕舞擔憂的問。如果她在李炎源家裡住,柳溪和李炎源拋下她去玩,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她自己又不是沒談過戀愛。”藺晨一副我更委屈的表情。
沙輕舞作罷:“好吧,那我明天回去給她燉湯喝,補償一下。”
藺晨忽然從身後將她圈住,將臉湊到她的頸項,烏黑的眼睛深情萬種,紊亂的氣息在沙輕舞頎長的天鵝頸上縈繞,沉啞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那我呢?”
“你?”沙輕舞低簾,有些疑惑,“你什麼?”
藺晨聽了她的反問,唇一抿,低了低簾,就那般沉默了許久,正當沙輕舞以為他不再說話時,他突然開口:“你怎麼補償我呢?”
沙輕舞聽了這話,木訥了下,而後反應過來,嗔笑一聲:“那我也煲湯補償你?”
原以為這樣撒嬌賣嗔藺晨會消氣,奈何他悶悶一句:“你煲一輩子的湯都不夠補償我。”沙輕舞只覺好笑,難得他像個孩子似的撒嬌。
將他的手握在手裡,沙輕舞微低了下頭,讓自己的目光可以觸及到他,輕聲喊他:“藺晨。”
“嗯?”
聽著他魅惑的鼻音,沙輕舞糯糯一句:“我餓了。”說完,饞貓似的舔了舔唇,再看他時,眼睛染了幾分委屈。
藺晨抱著她,無奈一笑。
當藺晨將烤架支起來的時候,沙輕舞目瞪口呆:“一早上的功夫你就準備了那麼多東西?不僅準備了帳篷,還買了那麼多食材燒烤......”
“不是一早上。”藺晨好整以暇地看了她眼,糾正,“是蓄謀已久。”
沙輕舞恍悟後失笑,撲上來幫忙:“溪溪要是知道我們這樣對她,一定吐血身亡。”
藺晨冷笑一聲:“你怎麼不說當我聽到她說要住在梵悅的時候,我就吐血身亡了?”
沙輕舞:“......”
藺晨動作迅速,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吃上烤肉了,烤玉米的時候沙輕舞忽然想起當年藺焉吃燒烤進醫院那渣子事,笑了聲,跟藺晨說:“我記得有一次我們那群人去汕尾還是汕頭的海邊露營,小焉吃了沒烤熟的玉米和雞翅,大半夜鬧胃疼進了醫院,被泓繹狠狠訓了頓,後來就沒見她吃過燒烤了。”
藺晨將一塊烤牛肉放到沙輕舞盤裡的時候皺了皺眉:“進醫院?怎麼沒聽她說過?”
沙輕舞翻白眼:“她哪敢跟你說這個,不怕你訓啊!”
藺晨迎著月光,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