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7天後, z省地震漸漸拉下帷幕, 而後續工作也逐漸開展。
“具目前資料統計,z省地震已造成1728人遇難, 507人失蹤,12835人受傷,其中包括重傷員2077人......為表達全國各族人民對z省地震遇難同胞的深切哀悼,□□決定,今日舉行全國哀悼活動, 全國和駐外使領館下半旗誌哀......”
新聞主播清麗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讓盯了手機一上午的沙輕舞有些煩躁了。關掉電視,往陽臺走去,指尖順著流淌的桌面輕劃而過,往日椅子上那抹清雋雅緻的身影不複存在。
藺焉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沙輕舞正盯著楠木書架裡一本原文書發呆,鈴聲響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小焉。”她的聲音有些疲倦,彰顯著一夜未睡的勞累。
“放心吧, 我哥沒事,只是擦傷。”
藺焉傳來的好訊息,讓沙輕舞那顆始終提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那......芳姨呢?”
“她也沒事,預計後天就能回北京了。”
沙輕舞緊攥的手微微鬆了鬆。
掛了電話,她突然將窗戶推開,讓冷風灌了進來,給自己清醒清醒。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這起車禍真的會簡單嗎?
下午, 紀德聯系沙輕舞到律師事務所,說是女童猥褻事件有了進展。沙輕舞趕來的時候,恰巧碰到紀德行色匆匆地出門。
見狀,沙輕舞問了句:“怎麼了?”
紀德圍圍巾的手一頓,看沙輕舞的眸色閃爍,遲徊片刻回答:“是藺晨。”
沙輕舞心倏然一緊:“他怎麼了?”
頓了片刻,紀德回答:“剛剛h市發生了槍擊事件,就在十分鐘前。”
“什麼意思?”沙輕舞擰緊秀眉,有一種不好的預兆。
“我去一趟h市,才能確認。”
沙輕舞急促的拉住剛走兩步的紀德,聲線顫抖:“確認?確認什麼?”
“有傷亡者,我要確認是誰。”
沙輕舞呼吸驀然一窒,心沉到谷底:“藺晨嗎?他在傷亡者名單上嗎?”
紀德漆黑的眼睛緊迫的盯著她,無聲的點了點頭。
沙輕舞整個人赫然一僵,血液凝結在血管裡,嘴張張合合好幾次,聲沒了。
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紀德有些不放心:“要不和我一起去?”
她啞巴似的,沒有片刻言語,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被紀德推上車,扯進機場,拉上飛機。
隔著一扇玻璃窗,她俯瞰地面形形色色的事物,蒼白的唇微微一抿,毫無症狀地,眼淚吧嗒吧嗒成串的往下掉。
抵達h市,他們直奔目標地——h市軍區醫院。
“目前藺先生正在手術。”護士告訴他們。
紀德微點了下頭:“謝謝。”
“不客氣。”
沙輕舞怔滯站在手術室門口,紅紅的眼睛緊盯那紅燈亮起的“手術中”,莫名的恐懼,恐懼中又帶著後悔。
後悔走之前沒有好好的跟他說一次話,沒有當面表明心意,沒有早一點結束那不成規的迴避。
紀德上前,安慰著:“放心吧,他只是右肩中了一槍,沒擊中要害,子彈取出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