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採訪完紀德後,沙輕舞通知齊飛來拿採訪資料。
齊飛接到電話後匆匆趕來,剛溜進咖啡館便忙不疊是地拍馬屁:“喲喲喲!果然我們沙大記者一出馬,沒啥搞不定的。”
沙輕舞連翻了兩顆大白眼:“別亂拍,小心摸老虎的屁股上。”
齊飛諂笑:“別嘛沙師弟,給我說說你咋搞定紀德這廝的?”
沙輕舞斂下那鄙視的眼神,喝了口咖啡:“不好意思,你崇拜錯人了,這事不是我搞定的。”
“怎麼?”齊飛坐了下來,對服務員招了招手,又問,“藺先生搞定的?”
那刻,沙輕舞覺得神了,不由換了個眼神將齊飛打量個通透。
齊飛點了杯瑪琪朵雅,挑起軒軒自得的唇角:“別用一副崇拜的眼神看著我,我害羞!”
沙輕舞一掌拍過去,微怒:“給我解釋!”
齊飛摸著可憐的腦袋撇了撇嘴,也不說知道沙輕舞住藺晨家的事情,撿了個不輕不重的:“我一哥們,和藺先生一個部門,上回給你說的那個胡超,他透露給我的。”
“啥?”沙輕舞白了眼沒說正事的齊飛。
齊飛長嘆,解釋:“上回喝酒的時候胡超就說過紀德和藺先生的關系,那可不是一般的,藺先生隨便開個口,紀德那廝準能上道,你看,這不就搞定了。”
沙輕舞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齊飛這貨早就知道紀德和藺晨是一丘之貉。
“其實呢......”齊飛納悶了會,說,“我覺得社長將你發配到北京來跟紀德的新聞,搞不好就是為了賄賂藺先生。”
“賄賂?”沙輕舞激動地瞪大雙眼,“你見過哪門子的賄賂是我這副模樣的?把人都發配了,還叫賄賂?”
齊飛連忙安撫,遞上好吃好喝的招待:“消氣消氣......”
沙輕舞冷哼一聲,把臉一偏,錚錚的生氣了。
齊飛嘆氣,嘗試勸解:“你也不能這樣想,你看你來北京不就見著藺先生了?再說紀德那廝吧,和藺先生的關系不言而喻,跟他的新聞,這不是擺明的讓你來北京度度假的麼......”
齊飛的話還沒說完,沙輕舞一掌就拍到他的腦門上,橫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呢?”
捱揍的齊飛扁嘴,在沙輕舞一雙殺氣騰騰的目光下拼命地擠了幾滴眼淚出來:“本來就是嘛,年前因為王國強那渣子事,藺先生特地來報社,跟你那一出恩愛秀的,整個報社都吃了一肚子狗糧,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你倆就那回事兒,誰都不說那是因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以為社裡的人沒眼睛呢?”
沙輕舞氣結,不再和齊飛那貨明是非,直接撂包走人。
看著那幀怒氣騰騰的背影,齊飛撓頭鬱悶,他說錯啥了?不就是說了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實嗎?
沙輕舞惱羞成怒地出了咖啡館,氣沖沖地攔了輛計程車。
年前,藺焉因為王國強那渣子事捲入其中,受了重傷,險些丟了性命,她難辭其咎。沒多久,藺晨便來報社興師問罪了。
她記得,當時藺晨在報社停留的時間也不過十來分鐘。
無風不起浪她曉得,怕是浪就在那十來分鐘起的。
尤其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她,然後伸出左手,曲起手指,有些曖昧地在她腦門上敲了敲,囑咐了聲:“別總是為了跑個新聞就夜不歸宿。”
清冷的聲音夾著柔和,像是陽光底下被曬酥的春泥,蓬鬆清香。
那瞬間,她的心底劃過一絲異樣情愫,快的讓她抓不住,也不敢抓住。
回想起那一幕,她有些回味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歪著頭,咬著下唇,滿眼都是掙紮。
藺晨該不會.....暗戀她吧?
這樣膽大包天的臆測剛在沙輕舞的腦袋裡滋生,卻在下一秒被扼殺在搖籃裡。
她慌亂地甩了甩腦袋,一巴掌抽醒自己,搖撥浪鼓般搖著頭。
不不不!
她思想不可以這麼骯髒,人家晨哥對她好一點就覺得別有用心,這樣不好,不好,不好......
計程車司機小心翼翼瞥了眼後視鏡裡舉動異常的沙輕舞,暗自嘆息。
現在的年輕人壓力真大,動不動就對自己實行暴力,真是可憐啊!
清脆的手機鈴聲突然在寂靜的車廂裡響了起來,沙輕舞從包裡掏出手機,定睛一看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