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柳依依失蹤的第三年,到現在依舊沒有關於她的任何訊息。
即便那些人從未直接說過,但所有人都已然心知肚明,她不可能還活在這個世間了。
張府上柳依依以前一直住的那間屋子,這三年來也一直都有人定期打掃,從未間斷過,所以到現在還維持著她以前住這時的樣子。
自從柳依依失蹤後,張榿松的睡眠就變得不太好了,他經常整夜整夜的失眠,輾轉反側。
後來每當夜深人靜,他睡不著的時候,他便會在府中四處走走,有時不知不覺間便會來到柳依依的宅院處。
“他們都說日有所思,方夜有所夢,可現在三年都已經過去了,你卻從未入過我的夢中,是我不夠思念你?還是因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張榿松望著屋內的窗戶,輕聲問道。
而整個宅院格外寂靜,甚至連蟲鳴聲也都在頃刻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任何人回應他,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回應他。
張榿松就這樣站在那空曠的院子裡,他只穿了一件薄衫,背影格外落寞,而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房門口。
在柳依依失蹤的一年後,張榿松便再也未曾進過她的房間,或許他始終會想起,她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她說,她這輩子再也不願意見到他了。
“我那般對你,你恨著我也是應該的。”張榿松自嘲般的笑了笑。
青綠色的池塘一片平靜,池面上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只是偶爾一陣微風拂過,卻也只能吹動那池塘上的荷花輕輕晃動,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我一直都忘不了第一次見你時的情景。”張榿松有些疲憊的半閉著眼,嘴角輕輕上揚。“只是你可能永遠不會相信,我曾真的…不過,現在說這些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三年前,柳依依決定結束自己那再也沒有任何希望的生命,結束她那已經失去未來的生活和始終無法忘記的痛苦,她所做出最後的選擇便是走入這池塘。
那時柳依依在這池塘旁坐了整整一宿,一直等到天快亮時,她才下定了決心,她站起身提起裙擺。
她閉著眼一步一步的走進那冰冷刺骨的池塘中,一步一步走入那短暫而強烈的痛苦之中。
她在這池水的重壓下,一點一點的感受四周水面的壓力和那迅速而至的窒息感,她身上沒有攜帶任何重物,她只是這樣平靜的走進這片池塘之中,便再也未曾出現於池面上。
可能是因為她早就已經失去了全部期待,可能是因為她早就已經對這裡的一切,對張榿松徹底的絕望了。
張榿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正準備離開院子回去時,卻突然發現房內似有一絲異樣出現。
他剛一定神,便瞧見房間內像是有著一束跳動的火花,他著急的立刻沖進了屋子推開那扇門。
房間內的正中央掛著一幅畫,那幅畫不知為何突然燒了起來,隨著那跳動的燃燒火焰,只能粗略的辨認出畫上是一位穿著火紅衣裙的姑娘。
張榿松很快便認出了是哪一幅畫,他著急的想要滅掉畫上的火,一時慌亂無主,竟直接伸手欲將畫取下來,他在拿到畫後,用自己的袖子拍打畫卷滅火的時候碰到了桌旁的酒壇。
酒壇應聲而落砸在了那幅畫上,火苗瞬間覆蓋在其上,火勢頃刻之間便炸裂開了。
火光越燃越盛,面對著熾熱的溫度,張榿松卻仍舊不願放棄那幅畫,他不斷嘗試著伸手將那幅畫從火中救出來,即便它現在已經被燒得只剩下畫框的一個小角罷了。
天終究還是亮了,突然的晴天霹靂給這個本如日中天的府邸帶來了巨大的噩耗,府中人忙前忙後的不停打水來澆熄這場奇怪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