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 伴隨著響亮的號角聲, 整裝待發的七支隊伍正式出發。
每支隊伍中, 騎在馬上的只有兩人,皇子及其親衛,後面跟著的都是提箭筒的普通隨從, 他們身披盔甲,以防被誤傷。
阿卿作為七皇子此次圍獵所帶的親衛, 引來了不少關注和探究的眼神, 她也不露怯, 只高昂著頭顱,任風揚起碎發, 眼神堅定地望著遠處藍藍的天空。
最先出發的是大皇子, 隨後便是三皇子、四皇子,到五皇子出發時, 他驅使著馬兒經過阿卿身邊,然後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阿卿亦向他比了個鼓勁的手勢, 用嘴型比劃出“巽哥哥, 共勉之”。
白巽徐徐笑開了,回過頭用金鞭狠狠抽了馬兒一下,朝林中奔去。
七皇子盯著五哥遠去的背影, 木訥地呆住了。
五哥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 揉一名男子的發頂, 難道不怕被誤會嗎?
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 旁邊馬兒上的勁裝少年笑著沖他喊了句:“五殿下待我情同手足。”
七皇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過一會,他又叫了阿卿一嗓子,眼神遊離不定,手也無措地晃著鞭子,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啟齒。
阿卿抿唇笑道:“七殿下有什麼想說的盡管直說。”
白灼煬輕輕瞥了她一眼,而後移開視線,霸氣道:“從今而後,本殿下亦會視你如手足兄弟。”
阿卿忍俊不禁:“殿下這是要與我義結金蘭?”
白灼煬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他私以為,只要成了拂然的義兄,就能隨意揉他的發些什麼,號角聲又響起來。
這一次,輪到他們隊伍出發了,路臾和寒梅都穿上隨從的衣服混在隊伍裡,她稍稍安心了些。
揚起馬鞭,白灼煬胯下的赤兔馬率先沖了出去,阿卿驅著火焰駒緊隨其後,眾僕從也跑起來。
這場圍獵巳時而始,酉時而終,時間於他們而言,很重要。
獵場裡有山雞、野兔、梅花鹿、羚羊、老鷹、野豬等動物,據悉還有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貍,是皇上特意派人放入獵場的。
截止到酉時,哪支隊伍捕獲的獵物最多,且捕獲的獵物最珍貴,哪支隊伍便能得到皇上的賞賜。
有沒有賞賜其實不重要,多數人都是懷著爭太子之位的心思而來。
稍微在宮中安插了幾個暗線的皇子不可能不知道,距離皇上立儲的日子越來越近,而在此之前,能夠出些風頭,被皇上看重,則立為太子的機會便越大。
因騎著馬兒,阿卿同白灼煬與身後的隨從拉開了一段距離,他們兩人談話後麵人是聽不見的。
阿卿突然問道:“七殿下想當太子嗎?”
赤兔馬上俊朗的身影頓了頓。
白灼煬突然放慢速度,讓自己的馬兒同阿卿的馬兒並驅前行,他偏頭認真望著阿卿道:“若本殿下說不想,拂然你可相信?”
“自然相信,殿下既願與我義結金蘭,拂然便相信,殿下會以誠相待。”
“哼,當太子有什麼好的?”白灼煬撇了撇嘴,“若不是母妃期盼著,本殿下才懶得去爭。”
“徐昭儀對殿下賦予厚望。”阿卿道。
“可那不是本殿下的願望。”
白灼煬揚起馬鞭,狠狠抽了下,赤兔馬吃痛,加速飛奔起來,頃刻間便將阿卿的火焰駒甩在身後。
赤兔馬上的少年回過頭,高聲呼喊:“拂然,你知道本殿下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
“是什麼?”她真誠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