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觀察的寒汀心裡愈發著急,按理說,就算五殿下對趙姑娘毫不關心,寒河也該回來跟他報個信。
可如今已經過去半個時辰,寒河還沒回來,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什麼危險?
偏偏他還不知道五殿下對這趙姑娘是何心思,萬一她遇險,殿下發怒該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
寒汀還是決定自己專門回去一趟。
合歡殿內。
餘美人滿頭珠釵,旁邊站著兩名搖扇的宮女,兩人臉頰通紅,也不知搖了多久,額角碎發都汗濕一片。
餘美人半撐著沉重的腦袋,掀開眼皮睨了底下的人一眼,輕啟朱唇:“你就是趙芙然?”
“我是。”阿卿被人押住跪在地上,昂頭答道,也不用敬語。
“呵。”餘美人輕拍桌板,嚇得旁邊兩個宮女神色劇變,搖扇幅度又加大了許多。
她不屑道:“不過就是個養馬老頭的女兒,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阿卿輕哼了聲,沒搭理。
這就叫放肆?她若真放肆起來,首先就將這珠光寶氣的女人打趴下,然後取了她頭上亂七八糟的珠釵,學容嬤嬤紮紫薇一樣紮哭她。
最後再把她的合歡殿拆了,假裝區域性地震,毀屍滅跡。
“好哇!”餘美人一怒之下站起來,“你還敢無視本宮?來人,掌嘴!”
側邊立著的兩位年長的姑姑聽了吩咐立馬走上前,一個鎖住阿卿的兩手,一個站在她面前,掄圓了膀子預備扇耳光。
阿卿瞅見前面姑姑的手掌心有層厚厚的繭,也不知道是常年幹粗活磨得還是打人耳光打得,想來應該是後者。
專業打臉戶?
楊姑姑的胳膊掄下來,卻被一隻手攔住了。
她再一看,眼前的嬌小玲瓏的趙芙然竟然掙脫了許姑姑的束縛,小手牢牢地握住自己的手腕。
她掙紮了下,紋絲不動。
再次低頭,卻對上了小姑娘冷若冰霜的眸子,心底沒來由地一怵,她掙紮著往後退。
阿卿一鬆手,正後退著的楊姑姑就跌倒在地。
許姑姑也不敢上前,只愣愣地呆在原地,她到現在都沒想清楚這姑娘去怎麼掙脫自己如老虎鉗子般的雙手,莫非是天上的神仙,會法術?
拍拍膝蓋,阿卿從容不迫地站起來。
她冷冷一笑,對著餘美人道:“不必這麼麻煩。你不過是怕我日後跟你爭寵,想趕我出宮罷了,我自己出去,不勞煩美人動手。”
“你……”
心思被人猜得明明白白,餘美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本來是打算將這趙芙然趕出宮去,但如今就這樣讓這個小賤人走了,她實在怒火難消。
自從進宮受寵之後,她餘露儀何時受過這等氣,就連尊貴無比的皇後每次同她講話也是溫溫和和,更別提一般的宮女秀女了。
“出宮?你想得美!”餘露儀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這幾個字。
她的大哥餘戰可是功高蓋世的大將軍,沒有人能在她面前放肆了還安然無恙走出合歡殿的。
餘露儀拍了拍手,從門外就湧進來十多名護衛,這些人都是她哥哥安排守在她身旁的,對她的命令絕對服從。
看見親衛在側,餘露儀放下心來。
她又重新坐回鏤空雕花的黑漆楠木椅,享受著兩旁徐徐清風,揉了揉額角,像處死一隻螞蟻般漫不經心地吩咐道:“把這個賤人拖下去,賜一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