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錄制結束,工作人員都散了。
江炎從試衣間出來之後,就一直緊攢著手機,眉心深擰,心事重重。
打發走經濟人,鄭繪握著一杯鮮榨果汁迎上去。
她用濕紙巾細細為他拭去鼻尖的浮粉,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江炎抬眸:“鄭繪,我們分手吧。”
手一頓,鄭繪眼裡立刻盛滿淚珠,懸而未落:“阿炎,你知道的,患上抑鬱症以來,我最近總是胃口不好,也睡不安穩,有時候……”
“有時候還想自殺是不是?”接過話頭,他臉上寫滿厭煩。
當初和付杏提出分手的時候,她也挽留過一次,也哭過一場,但從來沒拿自殺來逼自己,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相比之下,鄭繪三番五次拿生病的理由來威脅他,實在是招人厭惡。
難怪男人都討厭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現在面對鄭繪這張梨花帶雨的臉,不僅生不出一絲憐惜,甚至暴躁得想打人。
鄭繪沒想過江炎的態度會突然如此冷淡,她握住杯子的手都有些顫抖,這次,恐怕是真的留不住他了。
穩下心神,收回淚水,她重新展露笑顏:“阿炎,其實最近我想自殺的念頭幾乎已經沒出現過了,只是精神還不太好,我猜是病症減輕了。等過三天我從醫院拿了體檢報告,就從你家搬出去。”
“真的?”
江炎大喜過望,隨後又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太好,於是收斂了些,轉而安慰她:“其實抑鬱症不是什麼大病的,許多明星都得過,主要是壓力大導致的,你以後少接些通告,多放鬆就能不治而愈的。”
“嗯。”她垂眸淡淡應了聲,濃密的假睫毛將眼底的落寞都遮掩住。
剛回家洗完澡的付杏裹著浴袍來到客廳,左手掀起從半刻鐘前就震個不停的手機,輕飄飄瞥上一眼。
全是江炎發來的微信表情包,像過年了一樣高興。
付杏邊吹頭發邊用手指往上翻聊天記錄,轉而眼睛一亮,躺在沙發上大笑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再過三天她就能功成身退了。
邁著小碎步,她從櫃子裡找出一瓶珍藏紅酒,為自己滿上,又兌了少許雪碧,嘴裡哼著複古小曲:“今天是個好日子……”
擺拍了張照片,選好濾鏡,付杏發了條微博:坐在沙發上看自己演的電視劇是一種什麼感受?
不足三分鐘點贊就破萬,評論破千,熱評幾乎都是誇她的。
享受著粉絲們的贊美,靠著沙發小酌幾杯後,就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付杏換完衣服,才放印天煜進門。
他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禮盒,隨意地擱在櫃子上:“送你的。”
付杏也不跟他客氣,最近每次見面,他都會送一份禮物給她,不是定製的高檔禮服就是限量版口紅套裝,甚合她意。
“謝啦。”
潦草地謝了一句,她又拿出一支高腳杯,為他倒上紅酒:“加雪碧嗎?”
“不用了,我不喜歡太甜。”
五十寸的液晶電視正播著她出演的電視劇,劇情正好放到她為江炎系領帶的片段。
沙發上坐著的男人皺了下眉,命令:“換個頻道。”
付杏傲嬌:“不換,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回自己家看別的。”
印天煜伸手去搶遙控器,付杏便把遙控器捂在胸口,然後整個人趴在沙發上,背對著他,連連搖頭:“不給不給。”
半濕的長發散亂地披在背後,只隱約能看見細白的面板。
移過眼,印天煜不再硬搶,而是徑直走到電視機前,拔了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