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法的開始,階級的反撲讓常山郡分外喧鬧。
但趙泰走在街上看到的卻是萬人空巷的局面。
當趙泰行至城中菜市口,那裡早有百姓將之圍得水洩不通。
而在高臺之上齊周正宣讀著變法的內容,每說一件都會讓百姓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
其實也不是很複雜,就是徹底廢除奴隸制度,任何人都不得對自身,對他人進行買賣關係,只能僱傭而不能將整個人都變成自己的私有物。
先前賣身為奴,簽了賣身契的家奴僕役,在變法後將無條件廢除,也就是說他們自由了。
在漢朝這個半封建半奴隸制的社會,徹底廢除奴隸制能解放大量的人口,從此再有人想獲得那種只需要提供吃住的廉價勞動力,還動不動就要打要殺成了過去式。
也就是說他們有人權了,哪怕給人做事也不過是工人跟老闆的關係,被打被虐待可以直接報官,跟那種私人物品是兩個概念。
還有土地,糧食,房屋,錢財,農具都會收為公有,統計過後再統一分配,打土豪分田地,不分田地又怎麼能稱之為打土豪。
百姓的熱情空前高漲,畢竟這樣一來受益的是他們,要是不熱情才見鬼。
真定這裡不是個例,而是整個常山郡都在轟轟烈烈的進行。
所有階級制度被打破,從此處於同一個水平線,資源土地重新平均分配,誰也不比誰強到哪去。
不過趙泰很清楚,哪怕階級跟資源能在短時間內變得平等,過那麼十年二十年還是會重新回到當初。
或許只是換了一種形式,本質上並沒有變化,但那已經足夠了。
指望著一直資源平等,那社會肯定不會繼續發展,一潭死水能有什麼作為?
繁榮指的是人人都有向上之心,人人都有機會爬上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人被分成三六九等,釘死在某個階級就翻不了身。
最主要的是解放人權,讓每一個人都能為自己而活,打破晉升的空間,讓人只要努力就能收到回報。
只要有本事那就人人如龍,而不是有本事也會被按在原地沒法動彈。
關鍵在於人權,晉升渠道,至於像土地跟錢糧不過是添頭罷了。
要土地?那除了開發中原疆域版圖,整個世界的土地加起來又何其之多。
世家階層手裡握著的土地是不少,可跟整個星球比起來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你們憑什麼剝奪我的土地財產,憑什麼讓我的家奴恢復自由身,那可都是我花了錢買的,他們也心甘情願賣身給我,我要見太守,我要見太守,我不信太守也不講理。”
開口叫嚷的是方閏,算是趙泰的老熟人,那上面當家做主的都跪了一片。
都是往昔真定城的大人物啊。
“尤闞,襲殺本官跟攻擊府衙的,真定三大家族應該一個不落的都參與了吧,怎麼這方閏還沒死?”
趙泰當然不想理會方閏的叫囂,甚至都不想跟他爭辯對錯,他只關心方閏為什麼沒死。
殘暴?那就殘暴吧,對階級再殘暴,只要百姓說他是仁慈的就行。
“主公,方,何,田三大世家都是幕後主使,不過主公,現在他們三家都沒人了,而且要是讓百姓對他們批鬥的話,最後也活不下來。”
也就是直接殺,跟批鬥都是死路一條,所以就選擇利益最大化?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趙泰聽完後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對註定要死的人還是有些寬容的,氣消減下去後趙泰也不介意讓該死之人多活一會兒。
而且有時候多活一會兒也未必就是好事。
就像方閏跟何揚。
他們聽著自家財富被收公,然後還要被分出去,分給他們以往瞧不起的賤民,心裡是什麼感受都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臺上跪著的人就好感度而言,已經是負數拉滿,要不是總數正負好感度只有一百的話,趙泰覺得就是負個一百萬也會是滿值。
至於臺下的人,那正好感度最低的都有七十,連綿成片數都數不過來。
財產被收公或許還不是最痛苦的,更關鍵的還是以往唯唯諾諾的平民,現在是站著,還是精神昂揚的站在他們面前。
沒有什麼是比這更屈辱的了,曾幾何時誰能想到這一點,那些農奴,賤民有一天會站起來毫無懼意的直面跪倒的他們。
不止是直面,更是敢高聲質問,數落他們的罪行。
尤以其先前購買的家僕奴隸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