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麗麗只好繼續坐下來。
“不知道白姑娘跟臺上這位秦姑娘相熟麼?我記得之前在春芳院沒有見過她呢?”
白麗麗仍然面帶微笑:“秦姑娘來我們春芳院滿打滿算也不到四十天吧,她跟陳媽媽關係還好,跟我們姐妹們交往不多,不過看得出來,秦姑娘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就是待店裡的丫頭夥計都是客客氣氣的。”
祝耽假裝不經意地點點頭:“我之前跟她小坐了片刻,她口音聽起來不像我理崇人,不過我也沒有特意問過。”
白麗麗也說著:“這我倒沒有注意,因為屬實只是打個招呼的交情,還沒聽她說過太多話的緣故吧。”
“她有固定的客人嗎?比如時常來找她的?”
白麗麗想了想,搖搖頭回道:“應該是沒有,若有的話,無論如何姐妹們也都會見過的,有客人來往這種事是瞞不住的。可能因為她只賣藝的緣故,她的閨房裡至今沒看到過有男子出入過。”
“她平時也不出去?”
“沒有見過,我們這行都是黑白顛倒,有時候熬大夜,白天基本都在房裡睡覺,基本沒人出去。”
祝耽見白麗麗對她的情況也知之甚少,接下來也不知道再問些什麼。
今天跟她談了這麼久,想必太子洗馬的人肯定會注意到她,甚至有可能問她打聽他倆的聊天內容,若是被對方知道了聊了很多秦悅人的話題,他們還是會懷疑到秦悅人身上。
如果讓白麗麗為她保守秘密,顯然不太現實。倘若對方用強,白麗麗一個女子,受到脅迫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替自己掩蓋。
所以,還得有個把柄抓在手裡比較踏實。
“在下聽說,白姑娘是春芳院的頭牌姑娘,而且佔據花魁的位置已經三年了,恕在下冒昧,白姑娘從沒想過要從良嗎?”
這話屬實冒昧了,畢竟才相識不到一個時辰,所以白麗麗有點出乎意料,不過她倒是很快就調整從容:“誰不想當良家女子呢?可是我無父無母,孤苦伶仃,春芳院是我唯一能感受到人情味的地方了。”
“白姑娘就從沒想過離開春芳院,找個人嫁了,過跟尋常姑娘一樣的日子麼?”
史進“咳”了一聲,實在是他覺得今天殿下簡直幼稚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哪有當面勸妓女從良的?你娶人家嗎?
白麗麗也注意到了史進的小動作,她倒是絲毫不介意,笑得還一臉寬厚:“公子說笑了,連公子不常來我們春芳院的人都知道我是這裡好幾年的頭牌姑娘了,京城人士誰不知道我的來歷?嫁人沒有那麼容易的。除非遠走他鄉,可是京城是我家鄉,我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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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耽有些吃驚,因為一般青樓女子幾乎沒有本地人,土生土長的京城百姓的家的姑娘,肯定不敢進京城的青樓,哪怕再窮困的人家,也會顧忌當地的家人親戚、街坊鄰居,怎會入這行?哪怕賣給人為奴為婢,也不會做這種敗壞家門的事。
“白姑娘竟然是京城人士,那……”
白麗麗自然明白祝耽的不解,她接過話回道:“我父原本是京中小吏,之前在京兆尹殿下門下當差,後來聽說無緣無故捲進了京中一位張殿下的案子,被悄悄處決了。我母親沒熬過半年也鬱鬱而終。”
祝耽跟史進都大吃一驚,聽起來這像是很久之前的案子,那時候史進還未入仕,祝耽也尚在遊學中。這案子他們也只是聽老臣們偶爾說起過,但瞭解得並不清楚。
“那你家中也無兄弟姐妹麼?”
白麗麗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道:“有啊,我有兩個哥哥,當時都被充軍,後來送來訊息說,他們戰死沙場。也就是那時候,家裡僅有的兩個奴僕見我白家壯丁也死,再無翻身之日,一夜之間捲了很多財產偷跑了。”
“那京中親戚呢?”
“還能提他們麼?我爹當時是被當做罪人殺頭的,人走茶涼,他們躲都來不及。我十幾歲的姑娘家,因為受家世連累,他們覺得我也不好嫁人,所以都對我很冷淡,我去登門也不過說句可憐,再施捨我幾兩銀子,全都這麼將我打發了。”
祝耽聽了這番話,心裡一陣唏噓。
白麗麗見他臉色頗多同情,反而安慰他說道:“七八年過去了,我現在已經沒那麼難過了,他們不是躲著我防著我,害怕我訛上他們麼?我偏偏來春芳院做一個青樓女子,當初無論誰問我哪裡人士是何出身,我都照實告訴他們,連我的幾門親戚叫什麼住哪裡全都告訴別人。他們想不顧念一點親人情分,就別怪我出來丟他們的臉。”
祝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雖然這事很沉重,但是他覺得白麗麗這麼做也沒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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