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那種出身的公子哥,家教應該也跟清規戒律差不多,他倒是不拘禮節,這麼突兀失禮的事也敢來做。
“東家在呢。”
林汝行轉身一看,並不認識來人。
“想必這位就是貴客隆的東家小姐,我是章掌櫃的隨從,掌櫃的讓我來告訴小姐一聲,午時我們東家在祥順齋福字包廂等小姐。”
林汝行笑笑,有些歉意地回道:“這怎麼使得,本來是我來做東的,這倒顯得我失禮了。”
“無妨,那就請東家準日過去。”
林汝行一想也罷,到時候自己付銀子就好了。
老尚在旁問道:“四小姐要去祥順齋見江南材料商麼?”
“是材料商的東家,說是也在京城,之前我也不知道,合該早點相邀的。”
老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這樣,只是今晨老身偶然看到殿下也去祥順齋了,還以為剛才來人是殿下的手下呢。”
林汝行一拍腦門:壞了壞了,這事被她忘乾淨了,上午已經答應了殿下的邀請,這下如何是好?一邊是有知遇之恩的朝廷命官,一邊是牽扯養家餬口的生意合作伙伴,都不好推脫啊。
老尚在旁看得一頭霧水,見林汝行眉頭緊鎖進了內間,也沒好多問。
午時還差兩刻,林汝行便出門去了祥順齋,進門直接問了小二福字號,四處打量了下,沒看見祝耽的人影,於是偷偷先進了包間。
看來自己還來得早,江南的生意夥伴也沒到,她給自己先倒了一杯茶,且飲且等。
突然聽見樓下有小二招呼:“殿下來啦?您樓上請,祿字號給您留著呢。”
生怕自己聽錯了,她趕忙出了包廂門往樓下瞧了一眼,好死不死,祝耽也正抬頭看二樓的包間呢,倆人一對視,祝耽衝她一笑,輕輕提起衣角上了樓梯。
林汝行心中暗暗叫苦連天:這事可該怎麼圓?
殿下看起來心情不錯,嘴邊一直含著笑上樓的,待他走近,林汝行見他一身灰白暗繡的長衫出塵飄逸,仔細一聞竟然還有些淡淡的薰香味。他雖然眼神還是灼灼奕奕,但是眸中溫和,十分招人待見。
當然,可能很快自己就不被待見了。
“四小姐久等了,就在前邊,先進去坐吧。”
林汝行閃了個身讓他先過去,自己站在後邊一動不動。
祝耽推開祿字包廂的門,見林汝行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疑惑道:“怎麼了?”
林汝行揪著衣角,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祝耽很少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繼而又勸說:“放心吧,這家店裡從掌櫃到小二嘴都嚴的狠,不會到處亂說的。”
“那個……不是因為這個……”
祝耽看不懂:“有什麼事進來再說吧。”
林汝行無法,覺得也該好好坐下來跟他解釋一下,於是就進去坐了。
祝耽親自給她倒茶,她更加不好意思開口,想著再不說一會兒南方掌櫃的該來了,總不好被人家看到還一天約兩場,那也顯得太沒有誠意了。
“殿下,我先給你道個歉……那個……其實今天我還約了南方的一個材料商來這裡談事情……所以,我……”
祝耽聽完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但是能看得出來他沒有真的生氣:“既然是生意上的事,當然要緊,無妨,你先去談你的生意,本官今日無事,可以多等你一會兒。”
林汝行剛要起身道謝,祝耽又說一句:“你們約在哪裡了?要不你先過去吧,免得被人看到顯得失禮。”
“哎,謝謝殿下,我們定的包廂就在隔壁福字號。”林汝行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殿下可真是體貼周到。
祝耽衝她點點頭,看著她因為著急有點落逃的背影,不覺有點失笑。
林汝行剛回到包廂不久,門就被一人推開,定睛一看:“你來這裡做什麼?”
葉沾衣得意了衝她笑笑,沒有回答,徑自在她對面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
林汝行敲敲桌子:“我問你話呢,你來做什麼?我今天約了重要的客人,你少來添亂。”
葉沾衣眉頭一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林汝行:“那你約的誰?”
“江南的材料商人……的東家。”
葉沾衣抿嘴衝她笑,仍舊不說話。
林汝行手指著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