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汝行覺得嚴監正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現在看卻不盡然。
眼見著人和已經消失,不過天時卻來了。
因為她的話剛落地,外面又是響起了一聲炸雷,聽聲音彷彿就在頭頂。
這雷聲來得突兀,把眾人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嚴監正十分嘚瑟,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雷是他施法才炸的呢。
公孫僑朝外看了看天,又小心地理了理衣袖,將拂塵一甩,畢恭畢敬地跟祝澧請示說:“貧道請旨告退。”
祝澧還未說什麼,他身後的幾位大臣倒是坐不住了。
一個個出言挽留。
“公孫先生難得入京一趟,何必急著走呢。”
“是啊是啊,若公孫先生不嫌棄,不如下朝後去鄙府一坐。”
“你家上下幾十口人,公孫先生喜歡清淨,如何去得?先生還是去我府上,我府上人少,地方寬敞又安靜。”
公孫僑在面紗後小聲問道:“你家住在何處?”
“害,他家後邊就是墳圈子,要不他說清淨呢。”
“墳圈子怎麼了?沒聽人說寧可夜宿荒墳,不能旅居古剎麼?”
……
祝澧故意咳嗽了一聲,幾位大臣才覺察出自己失禮,趕緊閉了嘴。
“先生莫急,等朕散朝之後,還要聽先生給朕講講道法。”
公孫僑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可是……”
“先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公孫僑又甩了甩拂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貧道這身衣裳和鞋子已經穿了足足兩個時辰了……”
祝澧皺著眉聽他說完,半天沒晃過神來。
好在是突然想起了他有潔癖的毛病,這才頓悟。
他面上微微笑著:“無妨,朕便讓人送幾身新做的衣裳和靴子來給先生換上。”
公孫僑還是一臉為難。
“那,貧道敢問皇上的新衣裳制好後洗過沒有?還需大曬三日,熨燙一次,再用上好的龍涎香薰七天……”
祝澧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公孫僑大概也覺得不好意思,但是他過不去心裡這道坎,不說又憋不住。
“若實在沒有薰香,曬過熨過的也可。”
他這句話補充的及時,祝澧的脾氣終究沒發作出來,他朝顏公公點了點下巴,顏公公會意,急忙走上前來聽旨。
“你去將朕新制的常服拿幾件給公孫先生挑選,記住,務必要好好伺候。”
祝澧最後這句“好好伺候”是特意重音強調的,顏公公聽出端倪,又抬頭看了看祝澧,祝澧衝他微微一笑,顏公公便答:“遵旨。”
隨後公孫僑隨顏公公去後殿換衣裳,等他出來後,道袍已經換掉,一身雪白的中衣晃瞎了眾人的眼睛。
也晃亂了眾人的心啊。
當著皇上的面,竟然只著內衣上殿,這公孫僑再處廟堂之遠,也不至於連這點禮儀都不懂吧?
公孫僑在一眾大臣的嘆息聲中向祝澧解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