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澧點點頭:“雖然葉卿的推斷非常大膽,但也命人去查驗一下,這樣王相也能洗脫嫌疑。”
王士斛根本沒派人去截殺張子瑞,甚至他都不知道張子瑞去給祝耽問診,自然不怕查,於是一口應下。
誰知轉天的早朝上,主審官竟然報告了結果。
結果就是經仵作勘驗,張子瑞馬車上被刺穿的洞跟王毓秀的馬車上被刺穿的洞長寬一樣、發力角度一樣、極有可能是一人所為。
苦於截殺張子瑞的人沒有留下兇器,證物上還少一環,人證也沒有,所以不能直接定罪。
葉沾衣不接受這個說法:“若是一人所為,截殺張子瑞未成肯定不會在現場落下兇器的,所以這把兇器又出現在王毓秀的馬車上,不正是合情合理嗎?”
主審點頭:“葉大人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但現在沒有關鍵證據,自然不能定罪。”
葉沾衣要的也不是當場定罪當場格殺,能讓王士斛身上的嫌疑多一項,就算達到了目的。
下朝之後,光祿大夫戚無顯開始擔心,因為他府上的後院暗室裡還關著葉沾衣的小廝呢。
這些天看下來,這個小廝除了吃就是睡,憨憨傻傻,半分靈光也沒有。
難怪葉沾衣不待見他,也從未來尋過他,這種廢物要不要的有什麼區別?
既然這樣,那不如也將他放走得了,關在府上沒有什麼價值,還有可能給自己招來災禍。
他就是無端覺得,最近各種事都很玄妙,小心駛得萬年船。
當時他是命人將葉存蒙著眼擄來的,當晚又蒙了眼將他送出幾里。
葉存回到客棧就趕緊跑到葉沾衣房裡彙報。
葉沾衣小心問道:“有沒有人跟蹤你?你連個盤桓也不打,就直奔客房來了?”
葉存嘻嘻笑著:“放心吧大人,戚府的那幾個府丁把我放下就急匆匆回去了,生怕我看出他們往哪個方向跑,怎麼會跟蹤我?”
“那我交代你做的事呢?”
“成了。”
……
轉天的早朝,葉沾衣繼續上表,說自己的小廝被光祿大夫戚無顯擄去,用做要挾自己的籌碼。
光祿大夫一臉蒙圈:首先,那個傻不拉幾的小廝是矇眼進又矇眼出的,在後院關著的幾天也是派同一個下人給他送水送飯,他還特意叮囑不要跟這小廝交流,不可能走漏風聲的啊。
其次,就算被那個傻小子知道了自己身處戚府,只要死活不認,他們也沒有證據。
最近朝臣們每天上朝都跟開盲盒一樣,永遠猜不到葉沾衣今天要告誰。
總之官職低於三品的都可以放心地吃瓜看熱鬧,因為葉沾衣根本瞧不上他們。
最近告的這些人,起步都是三品及以上,或者是他們的家眷親隨。
這一天天一狀狀的架勢,回想一下,倒是很像當初殿下才失勢時,七八個大臣扎堆上表參他的情形,本本都直奔要害,所以祝耽才能這麼快下獄。
不過彈劾祝耽的都是什麼人?
是御史臺、是刑部主審、是欽天監監正、是監察使、還有一個太子冼馬等等……
這些人可謂抱著祝耽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停的架勢去的。
現在竟然反轉了,而且反轉得更刺激。
一個小小的度支主事,憑一己之力彈劾三公之首王士斛,以及王士斛的家眷和親信外加一個光祿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