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當時不識,自然也就對他們的長相沒細心留意,怎麼又能當朝認出這些大人們呢?況且,就是今時今日,微臣對其他大人們也都不甚相熟呢。”
他說完這話,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裡舒了口氣。
眾人都覺得葉沾衣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既然你沒記住是誰,也不能當堂對峙,又何必說出來惹皇上生那麼大氣呢?
這不明白著撩完就跑麼?
現在把皇上的火挑起來了,皇上此時震怒萬分,你倒說絲毫證據沒有?
本來以為是個聰明人,看來商人那些鑽營的天分,跟咱們這些世家子弟的韜略終究是沒法比的。
嘖嘖,葉沾衣,你還嫩了點兒。
皇上果然出離地憤怒了,他一腳踹在葉沾衣的肋上,葉沾衣痛得“嘶嘶”作響。
“一個人都認不出來你就敢跟朕揭發?”
葉沾衣嚇得瑟瑟發抖:“皇上息怒,微臣也不一定全然想不起來,只是今日第一遭上朝,難免有些緊張,所以腦子不靈光。待微臣下場之後好好在住處裡回憶下,必定能指認出一二。”
祝澧點頭:“很好,那你現在就可以下朝,好好想想到底在現仙人手府上看到過哪幾個大臣?”
葉沾衣領命,隨後又問張御史道:“張大人,下官還有一事求教。”
張御史一臉納悶:“說來。”
“下官從朔南帶回一婢女,年方二八,通文墨、曉樂理,且貌美絕倫,本是微臣的家生婢女,自小侍奉下官。可如今我入朝為官,身邊再有如此驚豔的婢女侍奉恐遭人衍猜非議,所以下官想請教御史大人,此女也已到了出嫁的年紀,下官可否做主給她在京中尋一門親事呢?”
張御史滿臉不悅:“這種事還需要拿到勵志殿上來問?”
葉沾衣想了想:“下官也覺得不合適,可是張大人如此恪盡職守,下官生怕這事做得不合規矩,張大人又要彈劾下官啊。”
張御史知道他給自己上眼藥了呢,當然也沒好氣:“這事於為官不礙,你的下人你想如何安置都可。眼下最要緊的,是你能不能想起孫府裡面的人和事。”
葉沾衣道過一聲謝,便不再搭理他了。
眾人隨後感慨,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剛才他們還在朝上等著看葉沾衣的熱鬧呢,現在卻反被葉沾衣佔了先機。
他這一句“記不清了”可是真真要人命。
是隻有今天記不清呢,還是以後都記不起來了?
誰知道他是真的記不清了,還是託詞呢?
若是託詞還好說,可以找時間從中周旋。
若是真的“記不清了”,那所有京官可都有結黨營私、密謀造反的可能啊。
況且那本冊子也是確鑿存在的,誰知道祝耽入獄前是不是交託到了葉沾衣手上?
所以來勸他“好好想想”的大臣們也不在少數。
當然,最擔心的還是王士斛以及一干黨羽。
若是葉沾衣慢慢將他們都“記起來了”,那估計誰都保不住他們。
祝澧又開始滿殿裡溜達,這種事非同小可,絕對不能姑息。
免不了以後要好好叮囑葉沾衣一番:“那你下朝後,好好回憶一下,不放過一個佞臣,但也不能汙衊一個忠臣。”
葉沾衣點點頭,答應回去好好想想。
祝澧伸手招來顏公公,命他道:“給葉卿在朕的行殿旁安排個住處,周圍不得有人走動侍奉,讓他靜下心來,好好想清楚。”
葉沾衣頓時垮下臉來:我要的是待在宮裡嗎?
我好容易出來的!
想到這兒他又向皇上陳情:“請皇上准許微臣在自己家回尋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