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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連幾日,祝澧都推脫龍體欠安,沒有上朝。
徐太后氣得將皇后娘娘跟御前的幾個宮人都叫去罵了一通,責怪他們侍奉不周,讓皇上累得連朝都不能上了。
陳皇后從高華殿回來就直接去了祝澧的行殿,還沒勸幾句,祝澧就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叫她跪安。
陳皇后臨走時少不了照拂顏公公幾句,讓他小心侍奉盡力勸諫。
顏公公只好在祝澧耳邊反覆陳述:“皇上怠政,恐怕謠言會愈加猖狂啊。”
祝澧懶懶地看他一眼,毫不在意:“讓他們傳去就是,現在雨也下了,朝中無甚大事,朕正好借這個機會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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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汝行一離宮,祝澧看著葉沾衣主僕二人時常在宮裡露臉愈加心煩,就讓顏公公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了出去。
此舉正中葉沾衣下懷,高興得什麼似的。
出宮之後他命葉存先回客棧,自己徑自去了王府。
史進一見他就滿臉不高興,好麼,這些人都不拿自己當外人,我們王府有數的幾個下人,侍奉郡主主僕都費力,現在又來一個整日錦衣玉食的富貴公子哥。
葉沾衣跟他說:“我來跟郡主商量早日營救殿下出刑部的法子。”
史進扭頭就跑:“我去給葉大人收拾房間,葉大人想住幾天就住幾天。”
這日午膳後,他們三人便開始商議正經事。
“上次我去刑部探視,殿下的意思是,趁著王士斛被禁足一月,我們也是時候準備著反擊了。”
現在殿下手裡的人,只有他的身份比較方便,這次出宮皇上順便解了他的禁足,可以四處打探下各方訊息。
林汝行略思忖下:“我想去刑部大牢一趟。”
史進搖頭道:“本來葉大人去探監已經是皇上額外開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郡主前去,恐怕太過顯眼。”
林汝行笑笑:“我自然不穿女裝去,上幾天我來王府穿得是太監服,你不也沒認出來嗎?”
史進大笑一聲:“郡主那天過來,任誰看不出是個女的啊?裝認不出是怕別人猜忌。”
林汝行頓時耷拉下腦袋:小丑竟是我自己。
只有葉沾衣在努力想轍:“此事恐怕還要從長計議,皇上就算能默許郡主去探監,但是我們也不能讓皇上太為難,還有刑部的大臣們看著呢,不能影響皇上立威。”
林汝行一點腦門:“還有個人可用。”
……
祝耽冒雨回到刑部大牢,牢內陰暗潮溼,他又淋了個溼透,當天夜裡就發熱發汗,虛弱不已。
顏公公將此事給祝澧回稟,祝澧想了想:“去太醫院找個太醫給王弟診治,務必要將王弟的身子調養好,以後朕用得上他的地方還多著,若是有絲毫不妥,朕讓整個太醫院殉命。”
顏公公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縫:“呵呵,說來說去,皇上終是深明大義,顧念著兄弟情分。”
轉回頭招了一個小太監叮囑道:“速去太醫院找太醫到刑部給殿下問診。”
小太監應諾著,轉身就去辦差。
“回來!”
顏公公小聲囑託:“須得是張小太醫,若是他不得閒,無論手頭上有什麼事兒,都先挪給別人,讓他儘快去刑部去給殿下看病。”
張子瑞得到口諭片刻不敢耽擱,攜了藥箱就從太醫院小跑出來。
路上遇到一個人在他前面蹲在地上,那人雙手按著肚子,彷彿十分痛苦。
張子瑞身上揹著聖旨,本不想多管閒事,可是剛走過去,就聽那人虛弱地呻吟一聲接一聲,好像給他施了定身術。
“你哪兒不舒服?”
那人一抬頭,精神矍鑠,眼神明光,絲毫沒有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