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出門前也留了個心眼兒,已經偷偷命人去給丞相府送信了。
幾個人被關在一個房間裡,除了一個史進把守著,遲遲不見祝耽的人影。
怎麼,殿下把我們叫來是想來跟我們玩一二三木頭人的嗎?
半晌,門終於被人推開,眾人一看,進來的竟然是失蹤了月餘的監察使劉紀的兒子劉寅峰,他手裡還端著一個茶盤。
自從簪花會之後,不,準確地說是在簪花會被陳士傑記了小本本之後,劉寅峰就徹底消失了。
劉紀自此之後惶惶不可終日,也無心跟他們一起碰頭議事,聽說他每天除了派人出去找兒子,就是親自去京兆尹裴琢家裡蹲著。
一蹲就是一天,到了飯點就在裴琢府裡用膳,晚上到了歇息的時候再回家睡覺。
週而復始從不間斷。
他為什麼死盯著裴琢啊,就因為裴琢是祝耽一黨,他是王士斛一黨,他不盯著裴琢這個京城父母官,實在是無法相信裴琢會用心去幫他找兒子啊。
所以眾人此時猛然看見劉寅峰出現在王府後院,心裡愈加恐慌。
劉紀都快把京城翻個底朝天,兒子劉寅峰卻被祝耽囚禁了!
但是礙於史進在場,他們也不敢跟劉寅峰說話。
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劉寅峰將端來的茶水放在他們桌前,其中細心的大臣早已注意到,劉寅峰的小拇指沒有了,沒有了!
祝耽對他用了私刑,剁了他一個小指!
幾人面面相覷,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手指頭,心中惶惶不安:搞不好今日就是有去無回,甚至身上可能也要缺點什麼。
傳言祝耽在沙場養成了弒殺暴虐的性格,將死去的戰俘敲齒穿串兒,這讓誰能不害怕!
劉寅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們端完茶,然後轉身離開,史進也跟他出去了。
他們清清楚楚地聽見史進在門外對劉寅峰說:“待會兒在這些人裡,你選一個也把他手指頭剁了,殿下就不疑你的忠心,放你出去跟家人團圓。”
大臣們已經在房間裡抖得像篩糠了。
王士斛啊王士斛,我們的求救訊息你到底收到了沒有!
轉眼史進又走了進來,笑眯眯地對他們說:“別等了。”
眾人抬眼看他:怎麼,丞相也被殿下捉了嗎?
“殿下這會兒正跟陳大人弈棋呢,沒空來見你們。”
吏部侍郎顫著聲問道:“那、那殿下請我們過來……是……”
史進隨意地揮揮手:“沒什麼,這不是請你們喝茶嘛!”
喝茶這詞一語雙關,眾人開始紛紛擦汗。
史進熱情地挨個讓茶:“喝呀、別客氣。”
幾人又只好端起茶來,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
見狀史進從懷裡掏出那本冊子,在他們面前亮了亮:“實話告訴諸位,殿下已經拿到了你們結黨營私的證據。”
這話說得突然,大臣們心裡都“咯噔”一聲:果然他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史進笑笑:“本來殿下想直接將這東西呈給皇上,但是又想到眾位與殿下同僚多年,只是礙於王士斛的威勢之下不得已才與他結交,所以殿下還是決定給大家一個機會。”
光祿大夫問道:“那殿下準備如何處置我們?”
“誒,戚大人哪裡話,如何就這麼言重了?”史進在房間內踱著步子,一個一個將他們看過去。
誰被他看一眼,心裡就揪一下。
“殿下今天請諸位來,只是有件事想知會大家。你們對王相死心塌地,可是他卻對爾等全然不信任啊。”
見他們一頭霧水,他將那本冊子放到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