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行會意:“那便動身吧。”
顏公公悄悄按下她的胳膊,示意她穩住,依舊不急不緩說道:“上次郡主進宮,恰逢韻貴妃也生面皰,不如郡主多配點藥一併帶去。”
說完還朝她擠擠眼睛。
要命,這公公的ink一般人還真是無福消受。
林汝行也笑笑:“公公有所不知,我已聽說韻貴妃有孕在身,只是這劑方子不能給有孕之人使用。”
顏公公點點頭,仍舊掛著營業性的微笑:“耽誤劉大人了,奴婢的話傳完了。對了,劉大人找郡主是何事來著?”
劉首領將兩人剛才的對話在旁聽得一清二楚,既然郡主公開說藥方不能給孕者使用,那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很明顯,看顏公公的態度,和平郡主是皇后娘娘要罩的人,而皇上口諭只說讓他來將和平郡主帶進宮,至於是五花大綁的拿還是心平氣和的請,卻沒有說明確。
反正人只要帶到就算交差,犯不上得罪皇后娘娘。
想到這裡,劉首領也笑笑:“巧了,皇上也命郡主面聖。”
“嘿嘿,可不是巧了麼?”顏公公滿臉掛著笑:“既然一路,那郡主坐奴婢帶來的車吧。”
說完示意林汝行跟上,然後在劉首領的目送下大步邁出了門。
劉首領緩過神來向院內禁軍命道:“跟上!郡主下了車就帶到皇上的勵治殿。”
二夫人和林頌合都在祠堂,等接到訊息時,宮裡兩隊人馬剛剛走。
聽宋管家回完話,二夫人轉身又鑽進了祠堂。
林汝行隨一隊人馬進了宮門,遇上也要進宮的陳士傑。
陳士傑穿著官袍,最上邊的扣子裂開著,衣領也翻了一塊在外邊,還是那個衣冠不整的老樣子。
他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往勵治殿走去,不由好奇。
於是刻意停下來等他們走近,直到看見隊伍中間的林汝行,顛顛兒跑過來。
“喂,聽說你攤上事兒了?”
林汝行此時心煩意亂,哪有心情搭理他,冷冷地回了一句:“太常卿大人想必開心得狠吧?”
陳士傑一臉大義凜然狀:“這叫什麼話?雖然你得罪過本官,但本官像是那種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人麼?”
“陳大人現在不就是在落井下石麼?”
陳士傑又一臉無辜樣:“本官怎麼落井下石了?你自己闖的禍還想不認?”
這話聽起來,是整個武朝的大臣們都知道她要謀害皇嗣了?
“你走慢點!你求求本官,本官或許能幫你一把。”
林汝行邊走路,邊拿餘光瞟了他一眼,你不趁我病要我命就謝天謝地了,信你還不如信二夫人每天拜的那些牌位呢。
陳士傑見她不搭腔,自顧自喋喋不休:“你說人家張子瑞以前多老實一孩子,讓你都給教成啥樣了?光天化日啊,一連掐了七個宮女的臉蛋兒……”
“呶,就是在這兒,嘖嘖……如此穢亂行徑簡直朝野震驚!”
林汝行忍不住停下腳步:“我相信張子瑞不是這種人,其中必定有冤情。”
“冤個屁,他自己都認了。”
“那也不是我教的,陳大人聽過哪個為人師者會教學生在宮中調戲宮女?”
“嗯——”陳士傑頻頻點頭:“那倒也是,唉,沒想到張子瑞竟然是這種人吶。”
被陳士傑這一攪合,林汝行心裡更煩躁了。
張子瑞的事還沒弄清楚,自己又被安上了謀害皇嗣的罪名,我這哪是魂穿,我這是來替前世的林汝行還債來的吧?
不過看樣子,陳士傑好像還不知道她這次進宮所為何事,不然這攪屎棍子都不夠他當的。
勵治殿內氣壓非常低,她一進殿心裡就開始壓抑了。
除了皇上和皇后,祝耽跟史進竟然也在,再加上在她身後進殿的陳士傑,人倒是滿全的,這是都緊趕慢趕看她熱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