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嫿拿起軟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不在顧及臉上的疼痛,冷聲說道:
“顧瑞庭,無論這幾年到底如何,反正現在也已經時過境遷,有些話在多說也無意,我黎嫿就是那種愛一個人就無怨無悔的人,和邢瑞生下錦安和錦念,我也不曾後悔過。”
“黎嫿,你就是個蕩婦。”竟然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竟然、竟然不把他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這,本就是從骨子裡的羞辱。
“我是蕩婦?”黎嫿呵了一聲,又無奈的搖搖頭,道:
“顧瑞庭,我當初到底是怎麼嫁入懷國公府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我若是你說的蕩婦,那我早就和你發生了首尾,只可惜,我沒有過,我若是像你想的那樣,那我又何必和你站在這裡對峙,我為何不取悅你,只是顧瑞庭,從來都是你心態不正常。”
顧瑞庭看著黎嫿那篤定的眼睛,恨得,一個拳頭打向黎嫿身後的牆。
“呵,發生首尾?黎嫿,你還真說得出口。納採,向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六禮有那個步驟我們沒有做過,黎嫿,不管你之前和別人怎麼樣,你都是我名副其實娶回來的夫人,你竟然把夫妻之事情,叫‘發生收尾’,黎嫿,你———”
黎嫿蹙了蹙眉,看著顧瑞庭才發現,現在跟他說什麼都是說不通。
“我記得我們當初說過,互不幹擾,對吧,顧瑞庭,都十多年過去了,你現在又何必這樣,這麼多年了,你少對我打罵了?向來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黎嫿又何曾倦了你的面子,這麼多年,我欠你的,也都歡樂,我們,也就這樣吧,至於你說讓我去老夫人那兒說點顧夢蝶好話,我看上還是算了吧,我黎嫿被你打罵、辱罵這麼多年了,我也是有脾氣的,顧瑞庭,你若是不想休妻,接下來,就看我如何反擊——”
黎嫿把話完,這才轉過身去,不在看顧瑞庭,慢慢的都是冷笑以及嘲諷。
呵,顧瑞庭太過自大,甚至是——
黎嫿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當初給不起顧瑞庭承諾,又何必給他希望,如她所說,他憋著這麼多年的氣,對自己從來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他可曾聽過自己一個軟話?
也就這樣了吧,他現在有他的於文雅,而她有她的回憶、有錦念、有錦安,這就足夠了。
“黎嫿,你這是什麼意思,夢蝶是是我嫡親女兒,馬上快要過年了,現在還在被關禁閉,一個庶女被你關了起來,你以為這名聲傳出去好聽?”
黎嫿冷笑,嘖嘖,剛剛還口口聲聲的說對自己有情有義,現在又開始替柳茹夢說話,這樣的男人,又怎麼和邢瑞比,又怎麼會代替自己心中那個無所不能,所向披靡的邢瑞。
“好聽與不好聽又與你何幹,若是有人傳我這個嫡母虐待庶女,無妨,我自然有手段把顧夢蝶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給抖露出來,顧瑞庭,這麼多年,我們母女三人欠你的也都還了。吃穿用度不曾用過你們懷國公府一錠銀子,不過是佔用懷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地位而已,可是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過,她們也叫你一聲爹,她們也曾渴望你對他們的關注,可是你又何曾善待過她們,從未。”
“所以,縱使都是心靈上的創傷,我們也都扯平了。”
顧瑞庭看著面無表情的黎嫿,嚅囁了一下嘴角,可終究沒有把自己想說的那些話說出口,終究搖著頭,苦笑,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嫿苑。
“夫人——”康麼麼看著顧瑞庭遠走的背影,哀嘆一聲,搖了搖頭。
到底是多大的孽緣啊。這其中到底又有多少無奈。
“這麼多年,我還真的沒想到老爺竟然還有這樣的想法,怪不得,怪不得當年他沒有這麼狠辣的,對錦安雖然冷淡,可也不曾這麼放任別人欺辱她,現在想想,原因竟然是錦念——”
呵——
難道這就是理由嗎?反正一切都已經錯過,只要他顧瑞庭高興就好,這麼多念,自己欠懷國公府的,她難道少償還了?
“好了,等明天我在去老夫人那邊幫顧夢蝶求求情,畢竟要過年了,而且去各個府邸拜年也是要提前準備。無論如何,都是要提前讓顧夢蝶出來的。”
康麼麼點頭,也知道這些門道。
縱使夫人對懷國公府沒有感情,可她也是要一些臉面的,尤其是現在這時候,錦安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
“這次竄門,也要給錦安看看各個府邸的公子,年齡著實大了,有些事兒還是要替錦安考慮的。”
康麼麼應了一聲,道:
“那錦念小姐呢,這婚事若是真的被顧楊氏給定了下來,這可如何是好,這顧楊氏閑雜看著和錦念小姐親厚,可她骨子裡的性子還是對‘利益’這兩個字親厚的,夫人,若是真的把小姐許給那不倫不類的公子,為了聯姻,那又如何。”
黎嫿冷笑,若是到那個時候,我可是還記的墨離欠我一個人情,我倒是中意墨離做我小女婿已經很久了,雖然不知道墨離是怎麼認識錦唸的,不過今天看著墨離幫著錦唸的樣子,到也是極其賞心悅目的。
“無妨,我自有辦法。”
————,
思柳苑。
柳茹夢坐在銅鏡面前,狠狠地打扮自己。要知道自從於文雅進了懷國公府,這顧瑞庭就從未來過思柳苑。
現在無論是為了她的個人需求,以及為了顧夢蝶,她現在都要狠狠地取悅顧瑞庭。
縱然她不在信任顧瑞庭,可她到底是個成年女子,又處在‘三十如狼’的年紀,也正是需求大的時候。她已經幹涸許久了。一想到這兒,柳茹夢嘴角閃過一絲狠辣,也不知道於文雅那個小賤蹄子到底是怎麼哄顧瑞庭的,竟然挺著大肚子和顧瑞庭歡好。真是騷浪賤。
顧瑞庭這次來可是商量夢蝶的事情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來了她的思柳苑,她可是不能放任顧瑞庭就這麼走了。
呵,總是要發生點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