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了,可以自己不殺人,似乎道德清白了,可是看到別人屠殺遺蹟百姓,我們該不該阻止?如果不阻止的話,也是一丘之貉。阻止了之後呢?假設我們有能力,保住一個城市的人,接下來,是不是要留在那裡繼續?”
“所以你打算把問題推給這世道?”朱沉問。
“所以有些人信神啊,做了什麼都可以推給神靈,是神讓我乾的。屠城滅族不在話下,心理疾病都不會有,輕鬆自在。我們這種人,卻要質問自己,你做的到底是什麼。飛顱說的其實沒錯,賤人就是矯情。遺蹟我們肯定回去,也肯定會有殺戮。”
“你的意思,咱們要信點什麼?”楚城問。
“沒錯,咱們得信點什麼,矯情就矯情,但是必須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而不是去濫殺無辜。”
“對他們來說沒區別啊?”
“對咱們來說有,就夠了。遺蹟裡法則不全,裡面的人肯定都有問題,神州連自己的老百姓都不能全部囊括在版圖範圍,肯定不會把這些遺民帶出來安置,他們死定了。當蓬萊決定這麼做的時候,遺蹟裡的,已經不是人,也不是數字,而是一件事情。”
“我們扭轉不了事情本身。”
“沒錯,遺蹟裡的遺民,註定滅亡。他們的文明,會徹底消亡,就像是蓋亞的神靈對待我們一樣,對於蓋亞的神靈來說,我們也只是一件事情。但是,我們要扭轉事情的本身,為了這個目標,不得不積蓄力量,哪怕去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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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理由一點都不好聽。”
楚城把飛顱趕走,讓他去找太乙禪師。
“這不是理由,是無比殘酷的真實,我們和遺蹟裡的遺民沒任何不同,也要遭受滅亡之命運。遺民會反抗,我們也會反抗。我們都是囚徒,殺死對方,也許就能活下去。作為智人的後代,我們滅絕過尼安德特人,大不了再做一回就是了。”
“原罪。”楚城道。
“的確是原罪,我們能活著,因為我們的祖先滅絕了另外一種人類。”
“這算是哲學呢,還是歷史呢?”朱沉苦笑道。
“這是雞湯,愛喝不喝。”王羅生道。
飛顱來到太乙身邊,看著和太乙小和尚聊天的女孩,開口道:“小姐姐好。”
“你好。”女孩不怕飛顱的怪樣,親切地和他打招呼。
“大師好,你們在聊什麼?”飛顱沒有瘋瘋癲癲,他有些怕太乙。當然,能不能一直保持這種冷靜,就很難說了。
“在說命運。”
“哇,好廣闊的話題,能從現在說到上床!”
“從上床說到新生命!”
“打住,不要開黃腔!”
“好可愛的怪物,是大師你養的嗎?”女孩問太乙。
太乙吸了一口煙,做沉思狀,自己怎麼可能養飛顱這種亡靈。小姐姐的話問的太沒水準了,他不想把天聊死。
“其實,大師可以是我爸爸。”飛顱回答道。
“啊?”女孩吃驚,不明白一個和尚怎麼能生出這樣的怪胎。
“我再說下去,他會不開心。”
“他不開心,就會揍我。”
“揍的狠了,我就叫他爸爸。”
女孩被飛顱逗的前仰後合,太乙鬱悶,聽說過熊大無腦,沒聽說熊大笑點低的。他又不敢打飛顱,怕飛顱真被打的叫他爸爸。
飛顱得意,三兩句話,就讓太乙不敢打他,他還是很睿智的。
“你們在那邊聊什麼?”太乙問飛顱,他覺得飛顱過來,是楚城要找他。
“在聊大師。”
“他們說大師抽菸、喝酒、交女朋友,可依然是個好和尚。”
“我說大師有紋身。”
“他們讓我來瞧瞧。”